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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明揉著鼻子,咕噥道:“福晉該不是因為五阿哥失蹤,得了失心瘋了?”我大聲說道:“凡是能幫我找著弘暐的人,我都要求到!”蘭姑姑在旁說道:“福晉不求,八爺也會幫的。”又戳著痛處了!我轉而向常明好言說道:“不管怎樣,我聽到八爺說這話才放心啊!”常明無奈地應諾。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這是我扮成小廝在廉郡王府外苦候了三個時辰之後唯一的感受。常明帶我翻牆進了府。我的身手之靈活,讓他十分驚訝,蒙面露出的眼睛佈滿了驚愕。躲過幾波人馬,我憑著記憶,找到了胤禩的書房。房裡的燈亮著,一個人影兒靜靜地坐在燈下讀書,門口站著值守的太監。常明潛行至前,打暈了那太監,然後點頭示意,我躡手躡腳地走進去。
胤禩抬起頭,直視著蒙面的我,輕聲問道:“萱兒?”這麼容易被認出來!他有對我那麼熟稔嗎?這幾年他也許只遠遠望見過我三四回,就是上次那樣說話也過去了小半年了!我很無奈地摘下面巾。他含笑說道:“坐吧。深夜來訪,這麼急嗎?”我離他遠遠地坐下,說道:“你該比我急。”他幽幽地一嘆,說道:“皇阿瑪真的……”我澀然地答道:“我一直在逃避那個日子,但是這一天終歸會來。逝者長已矣!我所能做的就是關心活著的人,讓活著的人活得好一點。”他苦笑道:“萱兒,有時候,你要比我們都冷靜、都清醒!”那是因為我知道結局。我曾經在旁觀者角度,品評過這段歷史;我曾經假定自己是胤禎如何,假定自己是胤禩又當如何;如今,我是這段歷史的一員,卻不復“我該如何”的豪情,又回到他們該如何決策的原點。
我嘆息著說道:“那麼難決定嗎?這不是讓你欺君奪位,只是稍稍修正一下你的命運,甚至由你來問鼎大寶,也比等待命運裁決強!”胤禩輕聲重複道:“我的命運?”又說漏了。我趕著說道:“修正你們的命運。胤禎、你、九阿哥、十阿哥,還有三阿哥、五阿哥、十五阿哥,甚至於你們的下一代,不能承襲親王的爵位只是最末一等,革黃帶除宗籍,被剔除愛新覺羅的子孫,皇上的兒子、孫子,我相信這是你們認為最可怕的!”他又沉默了。我真不明白,他猶豫什麼呢?我有些失望了,起身說道:“不知哪裡讓你猶豫不決,但兵行險奇也是常法。即使你要思慮周詳,也請做好萬全準備之後再猶豫。告辭。”
胤禩輕聲說道:“等等。”他想通了?我一喜,問道:“你想好怎麼辦了?”他卻凝望著我,說道:“我想好好看看你。”他的眼神帶著濃烈的憂傷,似是在回憶又似在記憶眼前。他喃喃地說道:“皇阿瑪、額娘、十四弟,還有你,你們都棄我而去。”我黯然地答道:“各有各的緣故,但我想說——這不是你的錯。”他長吁一口氣,說道:“謝謝!只是,我的小魚兒,好像你永遠都遊不回我的身邊了。”忍下心頭的酸楚,我仍頑皮地眨眨眼,說道:“我這條小魚只會向前,不會走回頭路!”他望向虛無,說道:“再回首彼岸依舊。”我向他蹲了蹲身,蒙上面逃也似地出來了。
叫上常明,我們原路出來,順利地回到府裡。蘭姑姑和淡月服侍我換過衣服,三人方圍在我身邊,欲問又不敢。我一臉懊喪地說道:“沒有訊息。只拜託了罷了。”他們見我心情不好,都退下留我一個靜靜。
我倚在榻上回想,卻陡然一驚,胤禩隻字未提弘暐!他該不是猜到了?如果他猜到了,是不是胤禛也猜到了?他是多掌握了一些資訊,才有可能猜到的,胤禛沒有這些訊息,應該不會想到的,不然就是神而不是人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近了,我一天比一天焦灼。弘暐他們“失蹤”也有十來天了。不知外面的議論聲有多響 ,但府裡已是沸反盈天了。佳蕊茶飯不思,又兼時氣不好,臥病於床。看她整日哀哀欲絕,我也很不好受,陪著她掉眼淚,幾次想告訴她真相,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女人守住秘密很難,萬一洩漏了,前功盡棄不與,再發生多米諾效應,後果不是我能承受的。
西北沒有動靜,更使我心急如焚。胤禎臨走時,我送上一隻錦囊,囑他到軍前拆開。裡面的內容是我不敢對面向他講的,只保祐他別像胤礻我一走了之,也別像胤禟抵死不信。可責我妖言惑眾,也是一種反應啊!至少他看了,他作出了應對了!西北三年也不至於把他磨練得如此沉著吧?泰山崩倒而不形於色,也想想我這個可憐地女人啊!
十一月正康熙因病還駐暢春園,我那根繃緊的神經幾乎要斷掉了。
十一月初九,我正在房裡來回地踱步,傳報廉郡王派人求見。胤禩派人求見?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疊聲地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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