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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搶,他竟然如此不精緻?我迅速地完成了我的那塊鹿肉,但他比我更快。他已無師自通,醮著作料吃了第二塊,李德全已為他拿起了他的第三塊。我心裡狂喊了一聲“不”,保護我的革命果實,飛速衝向最後一塊。李德全把這批的最後一塊盛盤,滿面笑容說道:“小主再烤吧。”穩步邁向康熙。我嚥著口水,心道,我有敬老的美德。我尊重年高有德之人!希望他像波爾多斯在那個法訟師家裡品嚐的“美味”,就像啃十年以上壽命的老雞翅膀一樣辛苦、痛苦!但他沒這種感覺,早知這樣我烤得老一點啊!嗚嗚!
我都沒心情了,動作立刻變成慢鏡頭。康熙問道:“怎麼慢了?”我心氣兒不爽地說道:“沒吃飯,力氣不足。”康熙豈有不知之理,笑道:“今天、明天、後天,只要你在宮裡,就都有鹿肉吃。前提是……”我的動作立刻變成閃電,嗖嗖地切出若干片鹿肉,把它們依次鋪排在鐵絲篦子上。聞著油汪汪的香氣,我笑道:“有饅頭就好了,不然這些油浪費了。”李德全躬身退下,我趕著說道:“就要白麵的饅頭。那種什麼都不摻的!”李德全答應一聲走了。
康熙靠在椅子上,神思卻不知飄向何方。我一邊翻著鹿肉,一邊說道:“伯伯想什麼呢?這肉很快就好了。咱們可得先說好,你三塊我兩塊。不許多吃多佔。”他輕嘆道:“能這樣用一次膳不容易啊!”用膳?他要自報家門了?我膽戰心驚地望著他。他掩飾著笑道:“萱兒,該翻面了。”我趕快翻了一回。他拿起酒杯小飲一口,說道:“你阿瑪跟你談過朝上的事兒嗎?”我說道:“沒有。我是女兒。阿瑪不談。阿瑪說我慣會惹禍,一定把我嫁到門第低一些的人家,讓我能使勁兒惹禍。”編吧!我得敲打敲打他!他笑道:“鄂倫岱有這種想法,算是難得了。門第高的人家免不了爭家產,爭爵位!”說罷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是女兒,不會懂得其中的滋味。”我點頭。我才沒傻到摻和你的九龍奪嫡!他卻又說道:“你阿瑪的爵位要給你的一個哥哥,可是你的其他哥哥不願意,該怎麼辦?”我盯著鹿肉,笑道:“第一,我不是我阿瑪,我決定不了。第二,如果我是我阿瑪,我顧不了那麼多!伯伯聽說過多數人暴政嗎?就像天主教的《聖經》記載的耶穌之死!很多時候即使是皇帝也要顧及多數大臣的意見,而且大部分情況下,都按少數服從多數年的原則,完成了決策。就比如王安石變法,再比如《明大誥》,還有東林黨人,這些都是臣下利用多數人的力量!在少數人利益被多數人忽略及不尊重的情況下,便會出現‘多數人暴政’!”我信口開河之後,忽然意識到我在跟一位皇帝說話。冷汗下來了,我的小命要玩完了!在現代我是被大貨車撞了,沒準兒會變成……,然後我在大清王朝再被……,我不敢想了。
康熙蹙眉思索了一會兒,又說道:“如果這個即將繼承爵位的兒子恃寵而驕,甚至結黨營私,對抗你的阿瑪,你說該怎麼辦?”我才不答呢,吹著鹿肉,說道:“這麼高深的問題,就我一個丫頭,哪裡能答得出來?”康熙微微一笑,說道:“你都說得出王安石變法了,不回答顯見敷衍伯伯。烤鹿肉不給你吃了。”我盯著那塊上好的鹿肉,一千個不情願,一萬個不願意,咬牙發狠心道,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還是吃飽了鹿肉再穿越好了。我張口大嚼,汗!萱兒的是櫻桃小口,能被我張成這麼大,不容易。我邊嚼著鹿肉,邊掂起一根筷子,說道:“道理太高深,我說不明白。但是想到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我把筷子放在食指上,就像天平的橫臂。我按了一邊,筷子就晃動起來。我鬆開力道,筷子又恢復顫悠悠的平衡,然後說道:“這好比一個天平,如果一邊砝碼加重了,天平就不平衡了,就需要在另一邊加同樣的砝碼。要想壓住即將繼承爵位的哥哥,就必須增加其他哥哥的權威。伯伯?伯伯,怎麼了?”我故意抬起眼簾,啃著鹿肉望著康熙。他像掉入思考的旋渦。不會吧?他早就想到的!我記得他在十月份封了一大票兒子,用得著我這種粗淺的小丫頭提醒嗎?當然,這不屬於我需要思考的範疇,我繼續我的鹿肉戰鬥。
李德全捧著個盒子回來了,裡面是雪白的饅頭。這也是綠色食品啊!我趕快衝過去,接過饅頭,切成薄片,然後問道:“伯伯喜歡吃幹烤的,還是加作料的?”康熙如夢方醒,心不在焉地說道:“都好。”我烤了幾片不加作料的,按著我自己的愛好加了一點點辣椒末,一點點鹽,又刷了一點點麵醬。
正弄著呢,一個青年太監探頭探腦。李德全走過去,兩個人耳語一陣子,然後李德全過來稟道:“老爺……”又猶豫了一下措辭,康熙望著我,然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