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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師傅結緣,還有一段故事。
那時我還在京城,常常跟孃親去白馬寺上香拜佛。白馬寺是皇家廟宇,閒雜人等是進不去的。
我一如既往,趁人不注意就溜了出去,爬上寺後的一棵大樹,躲在濃密的枝葉裡,看著嬤嬤,侍女們尋我,如熱鍋上的螞蟻,我便偷著樂。
忽然人聲響動,一個尼姑提劍踉踉蹌蹌地跑過來,左右一看,躲在一個大草堆裡頭。
過了一會,又跑來了兩個人,看見這裡有幾個大草堆,便停下來搜查。眼見就要搜到尼姑藏身的地方,我不知道為什麼心思一動,故意由樹上摔下草堆,再從草堆滾下來。
那兩人果然被我吸引了注意力,提劍向我走來,我害怕了,放聲大哭。那兩個人嚇了一跳,其中一人放柔聲音問道:“小妹妹有沒有看見一個尼姑跑過?”
我點點頭,隨手往東邊一指:“那邊去了。”
侍女們聽見哭聲,趕緊出來尋我,那兩人看見有人來了,趕緊往東邊去了。
侍女們看見我,鬆了一口氣,趕緊抱我回到孃親身邊。
孃親拈開我頭髮裡的一根碎草,碎碎念念道:“嫣兒,可怎生得讓你文靜一些?”
我記掛著草堆裡的尼姑不知怎樣了,於是對孃親說:“我的手絹丟了,要回去尋。”
孃親說:“不過是一條手絹兒, 丟了便罷,撿回來也沒得髒兮兮的。”
我不依,哭鬧著要去。
孃親被我鬧得心煩,卻不明白這手絹兒對我有什麼重要的,只好讓人領著我去尋。
到了寺後,我讓來人站在一邊,不許跟著我。侍女們都知道小郡主脾氣怪異,只要仍在她們視線範圍內,也就隨得我了。
我裝模作樣尋手絹,晃到尼姑藏身的草堆,眼尖看見亂草中有一個白色的瓷瓶,就撿了握在手裡。我撥開草叢,看見尼姑倚在一邊,臉色蒼白,衣襟散亂。她手中緊握劍柄,看見是我,鬆了一口氣,復又看見我手裡握著的瓷瓶,神色大喜,伸手奪過,倒出幾粒藥丸,拍入口中。
侍女只看見我半邊身子,有些著急,叫道:“郡主,可曾找著了?”
我一邊應她,一邊掏出一條手絹,往地上擦一擦。
尼姑看見我的模樣,莞爾,輕輕地說:“謝謝你,小郡主。”
我跟她說:“我叫嫣兒,住在駙馬府。”
她點頭笑。
侍女看見我不動,要走過來尋我。我趕忙站起身,朝她走去:“找到了。”
不知怎的,我直覺覺得和這個尼姑很親切,好像除了爹爹,孃親和大哥外,她是我另外一個親人似的。
猜到了吧,那便是我後來的師傅。
三日之後,師傅上門,說是要拜見公主。
等閒她是沒辦法見到孃親的,偏那日孃親帶我進宮,剛好回來。我趴在孃親的腿上,透過轎簾往外看熱鬧,忽然看見她,也不等轎子停穩,一骨碌地滑下轎來,扯著她的衣裳叫姑姑,倒把孃親嚇了一跳。
孃親一向善待出家人,加之看見我與她親熱,心中奇怪,便讓人把她請了進來。
師傅原來是玉緣派門人,玉緣派乃西域佛家門派,發源地為玉緣寺,西域大部分廟宇都是玉緣一派。玉緣派以感化世人,懸壺濟世為宗旨,除了在自身廟宇出家的和尚、尼姑外,在俗家也廣收門徒,然而他們的影響力重在西域,中原這邊,知道他們的卻是不多。
師傅與孃親說了些佛緣佛法,又說那日在白馬寺見到小郡主,覺其聰明伶俐,與佛有緣,故此冒昧上門,欲收為徒。
孃親聽見不高興了,說:“我家雖然信奉佛門,但是並未打算送女兒出家。”
師傅說:“拜佛收心,未必定要出家。小郡主雖然出身大家,不欠教導,但是年紀尚小,頑劣未收。倘若練習打坐心經,再受佛法薰陶,於她早日收心養性,大有裨益。”
孃親正日日為我一個女孩子家,頑劣甚如男童而苦惱不堪,聽她這麼說,不由心動。
個個小兒都好客,我對師傅尤甚歡迎。師傅坐在那兒與孃親喝茶,我便在她身邊轉來轉去,嬤嬤要來抱走我,我撒賴不依。
師傅微笑,抱起我放在膝上,手掌在我後背輕輕摩挲,我竟安靜地坐在她膝上聽她與孃親說了一個時辰的話,不再扭動。
孃親終於決定讓我拜師傅為徒。
那次師傅在我家住了三個月。
一開始師傅只是教我打坐吐納,我哪裡坐得住,常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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