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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帽,大半張臉都被隱藏在陰影中,但突突跳動的臉部肌肉仍然清晰可見。他盯著癱軟在馬桶旁的梁澤昊,一邊緩步上前,一邊徐徐展開手裡的鋼絲。
突然,他聽到身後傳來“咔嚓”一聲,儘管輕微,方木還是立刻分辨出那是扳動手槍擊錘的聲音。
他回過頭去,看見一支九二式手槍直直地指向自己的額頭。
方木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握著這支槍的,是肖望。
方木死死地盯著肖望,感到全身上下都被凍結了。顱腔似乎完全被掏空,只剩下幾個字在裡面瘋狂地撞來撞去。
是你?
為什麼會是你?
肖望把一根手指豎在唇邊,同時擺擺手裡的槍,示意方木跟自己出來。方木已經徹底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能跟著他一步步走出門外。
肖望倒退著來到走廊裡,反手開啟衛生間對面的一間包房,示意方木進去。在這十幾秒鐘內,他手裡的槍須臾也沒離開方木的額頭。
方木也一直盯著肖望,目光卻茫然、空洞。他的雙手還緊緊地攥著那條鋼絲,似乎那是唯一可以確信的東西。肖望坐在他對面,眉頭緊鎖。
“把它丟掉!”
這句話似乎叫醒了方木,他的眼神活泛了一些。低頭瞧瞧手裡的鋼絲,又抬頭看看面前的槍口,方木把鋼絲扔在桌子上,忽然笑了笑:“你是不是該對我說點什麼?”
肖望沒做聲,上下打量著方木。
方木知道他的想法,伸手從衣袋裡掏出手機,拔下電池,又把外套甩在桌上。
“我沒帶任何錄音裝置。”方木冷冷地說,“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肖望的臉色稍有緩和。他合上槍機,把手槍插回槍套,想了想,又起身關上門,熄掉電燈。
包房裡陷人徹底的黑暗。兩個人坐在餐桌的兩側,傾聽著對方的呼吸和心跳,既無從揣摩,也無法信任。
良久,方木打破了沉默:“多久了?”
“一直是。”
“這麼說,從丁樹成去臥底的時候,你就已經是梁四海的人了?”
“對。”也許是因為隱藏在黑暗中,肖望的回答很乾脆,“他自以為做得很巧妙,可是丁樹成一出現,我就知道他是臥底,連他和邢至森通訊的方式我都瞭如指掌。”
“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就曾經做過臥底!”肖望的聲音陡然升高,“這也是我痛恨邢至森的原因!”
即使在黑暗中,方木仍然能感受到肖望身上散發出的仇恨氣息,宛若一條纏繞在他身上的巨蛇,隨時打算吞噬周圍的一切。
“你別以為邢至森是什麼好人。”肖望已經完全不打算再掩飾自己的情緒,“為了他的目的,他可以犧牲別人,甚至是同僚的生命——鄭霖他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鄭霖他們不是為了老邢而死,而是為了救那幾個孩子!”
“那就只能算他們找死。”肖望哼了一聲,“我也沒想到他們會出現在鋼廠。”
方木一怔,緊接著,就感到全身都緊繃起來。
“有人撿到那個漂流瓶了,對嗎?”
“嗯。當天一早,就有個溶洞的清潔工給我打電話。”肖望輕輕地笑了一聲,“我立刻就想到是你了。”
“是你通知梁四海來追殺我們的?”
“不是你們,而是那四個女孩。”肖望坐正了身子,“我不想殺你。否則我也不會在百鑫浴宮把你救出來。”
“嗯?”方木揚起眉毛,“那天拉開護欄,又把他們嚇走的,是你?”
“對。”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
“很簡單,手機定位。你當時都去了哪裡,我全都知道。”肖望的語氣稍稍平緩,“方木,我曾經對你說過,你是個人才。我也曾想拉你入夥,好好地做一番大事。既然是人才,就要體現出你的價值。什麼正義,什麼忠誠,都只是忽悠你去慷慨赴死的託詞。絕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已經置身其中,這個社會很現實,它的遊戲規則就根本沒有全身而退的機會。你想生存下去,並且想活得好,就得遵守這個規則,否則……”
“否則就殺了我?”
“不,那會有很多麻煩。我們可以讓你消失得無影無蹤,成為永遠的失蹤人口。”肖望的聲音漸漸陰冷,“比如,把你熔在一塊鋼錠裡,再沉入海底。”
方木默默地看著眼前這個模糊不清的輪廓,忽然開口說道:“胡英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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