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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在法律上正常營業且照章納稅的百鑫浴宮只是一個空殼,其存在的價值肯定是違法的,最大的可能是洗錢,還有……
方木不願再想下去了,因為丁樹成很可能就在百鑫浴宮裡。
夜晚之所以是夜晚,是因為沒有陽光普照大地。然而光還是有的,只不過是從各式各樣的燈具中傾瀉而出。有的溫馨幽暗,比如床頭的小小光亮;有的狂暴躁動,充滿戾氣,比如夜色中的各種霓虹招牌。它們好似這深夜裡的城市,蠢蠢欲動,只顧瞬間的綻放,全然不想明天的太陽何時升起。
這樣的夜裡,總有些人睡不著,有些人不想睡。
他躺在看守所冰冷的床板上,仰望小小的氣窗透進的微微月光。
她悄悄離開身邊鼾聲如雷的男人,在黑暗的客廳裡點燃一支菸,思念那個只相處了幾個小時的警察。
他坐在吉普車的駕駛室裡,疲憊地盯著不遠處的二層小樓。
而她們,緊緊地簇擁在一起相互取暖,在已沉默地聳立了千年的石林中,傾聽潺潺流水。
每個人都是孤魂野鬼,遊蕩在葬送一切的時間裡。
景旭也沒有睡。他想睡,又不甘心去睡。每一秒都是新生,每一秒都是末日。他厭倦身邊每一個女人的大腿和乳房,又不停地撫摸,似乎下一刻就會永遠失去,實際上卻從未真正佔有。
在面對最終的宿命之前,他要及時行樂。
金永裕推開包房的門,面前的淫靡景象讓他微微蹙眉,又覺得好笑。四個一絲不掛的女人圍坐在景旭身邊,而包房裡唯一一個衣著完整的人也正是他。見有人進來,已經被酒精和K粉徹底麻醉的景旭顯得有些遲鈍,看清來者後,他只是微微點頭,並沒有起身。
金永裕揮揮手,女人們識趣地各自尋找自己的衣物,草草穿好後,依次離開了包房。
金永裕坐在景旭身邊,看看他面無表情的臉,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把目光投向包房裡不停閃爍的液晶電視上。白種女人在黑人男子身下歇斯底里地叫喊著,雖然刺激,但也很快就讓人索然無味。
“爽嗎?”金永裕點燃一根菸。
景旭依舊呆呆地看著螢幕,隔了好久才微微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好玩。”金永裕從西裝內兜裡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放在酒桌上,“老闆給你的。”
景旭的眼珠緩緩地轉向那個信封,停留了幾秒鐘後,又扭過頭去,幾乎難以覺察地點了點頭。
金永裕笑笑,按熄了菸頭,站起身來說道:“開心點。老闆還是賞罰分明的。”說完,他就拉開包房的門走了出去。
這時,一直只用點頭表達意願的景旭突然開口了。
“我要女人。”他一字一頓,清晰地說道,“再換四個。”
金永裕站在門口愣住了,隨即就簡短地回答道:“好。”
然後,他關上包房的門,轉身對門口的服務生說:“再給他找四個小姐,不要剛才那四個。”
“啊?”服務生面露難色,“金哥,小姐們說景哥玩得太狠了……都摳出血了……”
金永裕沒說話,抿起嘴看著服務生。後者在金永裕的目光下慌張起來,最後倒退幾步,垂下眼睛說道:“我現在就去安排。”說罷,就沿著走廊一路小跑而去。
金永裕哼了一聲,剛要走,衣袋裡的手機就振動起來。他按下通話鍵,只聽了幾句,臉色就變了。結束通話電話後,他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老闆,”剛一接通,他就急不可待地說道,“‘籠子’那邊有情況!”
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兩點,這條本來就人跡罕至的路顯得更加幽靜。方木捏扁空煙盒,拎起揹包,起身下了吉普車。
百鑫浴宮周圍已經長起了密密麻麻的荒草,腳踩上去,刷拉刷拉的聲音在午夜裡顯得更加清晰。偶爾響起清脆的碎裂聲,估計是踩到了廢舊的玻璃碴。每到這時,方木就會駐足四顧,仔細傾聽周圍的聲音。然而周圍一片寂靜,除了遠處隱隱的犬吠之外,再聽不到半點聲息。
方木緩步來到一面窗戶前,伸手從揹包裡掏出破窗器。他把吸盤固定在玻璃上後,用玻璃刀割出一個直徑約半米的圓形,然後小心翼翼地把玻璃取下。剛撥開那厚重的窗簾,方木的手就停了下來。
穿過那佈滿灰塵的絨布,方木摸到了冰冷的鐵條。不出所料,窗子裡還有護欄。
方木把破窗器卸下來裝好,起身繞到樓後。那裡有一座一米多高的室外平臺,平臺南側是一扇鐵門,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