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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中有許些的期待,但更多的,卻是絕望和無奈。
有個問題我想了十年
孟子歌抬起,從那山峰上往下走來。一直到了她面前,頓了頓,伸手撥去她發上幾片雪花,這才道:
“你說想來天玉山上看看,我帶你來了。但你也看到,如今的天玉山已經不同以往。你我之間,也是不同以往了。”
“我知道。”宮纖繪神色淡然,這個回答已然心裡有數,就算由他親自再說出口,她也已無半分心傷。
是啊!對已經傷得體無完膚的人,再傷還能傷到哪去?
“有個問題我想了十年,今日總算有這機會,就問問你。”她再開口,聲音依然清淡,目光卻直衝過去,不容得對方迴避——“當年你送我下山,到底是為了讓我跟家人團聚,還只是想借宮家之手把我送到趙國?”
一番問話,語氣中帶明顯的質疑。
其實這答案她也已經猜到八成,連帶著十年之前他待她的好,也假了八分。
可她還是想問問,就算答案與她心中所想一樣,她也想聽聽他親口來答。
於是,有期盼的目光直直送去,不容人迴避。
當然,孟子歌也從沒想過要去迴避。
宮纖繪到底不是卿如意,他對後者有不得不瞞的必要,對前者……如今,已然沒了相瞞的理由。
他點頭,輕語:
“是的,是想把你送到趙宮。”
女子微微一怔,本就有些站不穩的身子晃了兩下就要往雪地裡栽去。
孟子歌伸手去扶,卻被她一下甩掉。
人跌進雪堆,剎時便有更甚的涼意裹上身上來,可卻已抵不過心裡的冰涼。
伸手往眼角拭去,很意外的,竟沒有淚。
只有那沾在面板上不願散去也不肯化掉的雪,結晶了陣陣淒涼。
現在看來,我不欠你!
宮纖繪璨然一笑,帶了些自嘲道——
“果真是這樣!宮家人送我進趙宮的時候我就明白了。孟子歌!這些年我其實有過後悔,後悔不該跟夜尋聯手毀去天玉山最大的那一場計劃,也毀去你的七殺。但是現在看來,我不欠你!”
話說完,掙扎著從地上起來,也不管一身的積雪,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就山門走去。
一直走到懸崖邊,這才住了腳,然後回頭,看看執劍,再看看魅月,終還是衝著女子開了口來——
“魅月姑娘帶我下去可好?”
魅月往孟子歌處望了一眼,但見其微微點頭,這才上得前去,道:
“好!”
說完,手中彩綾一出,直纏至宮纖繪腰際。
一行人一縱而起,齊齊躍下山巔。
宮纖繪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上天玉山,最後一次進陶然居。
從今往後,她或許還是會跟著他,他或許還是會照顧她。但兩人之間再沒了當初的情誼和甜蜜,哪怕那些都是惺惺作態,哪怕那些都是為了今後的某個目地。
風雪疾走間,女子的眼淚隨風而起,散得到處都是。
十年了,從他送她下山,到現在,十年了。
她有的時候就在想,會不會是自己錯了?會不會這一切都是誤會?不然,他怎麼可能又把自己從趙宮裡頭再救出來?……
還記得那一年,也是這樣的冰雪,他對她說:找到你的家人了,他們都很好,他們都還在,他們都很想你!
她當時樂得恨不能馬上就下了山去!
宮家一直隱蔽於深山,從她記事起,就知道自己的家族裡都是一群很奇 怪{炫;書;網的人。
宮家纖繪
不能上街,不能跟人說自己姓宮,更不能結交外界的朋友。
後來一場百年不遇的泥石流,將他們藏匿的那座地宮沖毀,親人們各自逃命,竟是沒有一個人想著顧全於她。
就只有最親的二叔一直喊著纖繪纖繪,可惜,最後還是被大水沖走。
那一年,她被孟子歌所救。
那一年,她只一眼,就愛上了這個一身紫袍的男人。
他待她極好,把她帶上天玉山,極盡呵護。
那幾年天玉山上的日子,是她這輩子都沒有享受過的。
不但錦衣玉食,而且還有一個尊主夫人的身份。
雖說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可當人們叫她夫人時,孟子歌並不否認,這讓她很高興。
可是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