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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那看上去年已六旬的蕭老頭又再喚一聲,將如意的目光成功拽了回來。
她真的很懷疑,往前再推八年,這老頭也該年過五十了,生得出她這個孩子來麼?
但這個不是關鍵,蕭家既然以奇藥聞名,說不定就真有這方面的良方。
況且三夫人這麼年輕,此種可能完全成立。
理了理紛亂的思緒,等她確定自己是該說話的時候,一張口,卻是問:
“那你們說說當年的情形吧!看看與我知道的對不對得上,別弄錯了!”
話一出口,下意識地就閉住了眼。
能這樣說,便表明她是認了!
不管這事是不是透著蹊蹺,也不問蕭家這樣做究竟是何原因,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相對嚴謹的理由,只要對方能給,她就點頭。
果然,聽她這樣講,蕭家上下顯得十分高興。
蕭老頭更是老淚縱橫,抓著她哭得更厲害。
到是三夫人抽泣一番之後總算稍微冷靜下來,然後絹帕往眼角一抹,開始說:
“你是你爹的老來子,生下你的時候,你爹不知道有多高興。本來還想說等你過了百天就抱著去廟謝還菩薩,可沒想到,將將滿月就被一夥賊人偷走。蕭家派人一直追,直追到那片迷蹤森林,這才讓那些偷走你的人失了蹤跡……”
他若要放棄,她又能說什麼
三夫人聲淚俱下,說得字字帶血。
“娘生下你時正值盛夏,屋子裡太熱,是以門窗都開著,這才給了賊人可乘之機。想來,那些人應該是與你爹爹有仇,這才擼了你去。”
如意想,如果她是個普通孤兒,應該會很高興被這樣一戶人家認領,從此有爹疼有娘愛,還有一生取之不盡用之不完的錢財。
然而,她不是。
她清楚地記得八年前的那個冬日,她是在一夥人廝殺過後的一片血泊中醒來。
有一個與她現在的模樣有幾分相像的婦人緊緊摟護著她。
面前這個欲認她為女的年輕婦人竟扯出盛夏時節,顯然是因為她根本不可能記得自己的出生,和嬰兒時期那段本不該有記憶的成長。
如意低下頭,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不明白。
再抬頭看向院門口那一抹紫影時,唇角揚起一個無奈的苦笑。
何必呢!
想要放棄就直說好,何必要費這樣的力氣再為她安排一個富足至此又看似美滿的家……
雖說有過承諾,雖然說過那承諾重若千金。
但他要放棄,她又能說什麼?
“我知道了。”如意淡淡出聲,“父親,母親,還有後面這些親戚,日後你們再慢慢給我介紹吧!我……餓了。”
似沒想到她這樣就信了,蕭氏一家其實還準備了很多很多說辭,甚至三夫人還想過她若不信,自己可以哭癱在當場。
但是她就這麼信了!
沒有一點掙扎,也沒有一點質疑。
安安靜靜的,接受了一個新的身份,新的人生。
只是,她也沒有高興,一個才八歲的孩子,在找到了爹孃之後,不是應該與親人抱頭痛哭的嗎?
果然是一場精心編排的劇目呢
為什麼這個女孩如此淡然,如此不喜不怒不疑不問?
蕭老爺子搞不明白了,下意識就回過頭往門口望去。
只這一個動作,如意突然就想大笑。
雖然院門口一直站著的那個人已經離開,蕭老爺子看個空,她卻瞧得實實在在。
昨天晚上折騰一宿,怕就是為了一起演出這一場認親大戲吧?
“孩子!”到還是三夫人打破僵局,主動上前來拉了如意的手,“不是說餓了麼,走,娘帶你去吃飯。”
如意沒動,被拉住的手輕輕一甩便收了回來。
然後再開口,還是那樣淡漠的語氣——
“不能吃飯,給我些水果吧!”見三夫人微怔,便又把話對著蕭老爺又說了一遍,最後又補充:“昨天問你我這病要治多久,你還沒回答。”
蕭老頭嚥了咽口水,只覺得面前這個孩子與昨日大不相同。
此刻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那份能跟陶然居的尊主有說有笑的囂張。
取而代之的,卻是一份跟那尊主一模一樣的冷。
甚至……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只覺得那種冷並不只在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