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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鬧劇不管她是不是被冤枉的,他總也該過來問兩句。
可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該出現的人卻還是沒有出現。
如意有些氣悶,打發了離煙去睡覺,自己卻披了斗篷又逛回山門。
又是那處懸崖邊,又是勁風捲雪,但卻多了一個綠袍身影。
再走近些,但見那人兩條腿就扔在山崖外,像是望風景一樣坐在高崖邊沿,手裡提酒壺一口一口地往嘴裡灌。
如意看著眼暈,不敢靠他太近。
早就習慣一身綠袍裝扮必是長老執劍,她只是不明白,向來寡之人,幹什麼大半夜不睡覺跑來這裡喝酒。
像是知道後面來人是誰,坐在懸崖邊沿的人把抓著酒壺的那隻手臂往上一抬,冷聲道:
“你要不要喝?”
如意搖頭:
“不要!我喝了就又要吐。”
那人突然回過頭來,盯著如意看了好半天,這才扔出一句:
“你那天真不應該吐!烤死他還是輕的,要我說,就應該扔到鍋裡煮。煮爛了肉熬化了骨,通通化進湯裡去!”
你們陶然居,果然都是瘋子!
一番話,讓如意反射般地就反了胃來。
女孩步步後退,氣得全身都哆嗦。
“神精病!”她怒罵:“你就是個神精病!”而後匆匆跑開。
其實,她最想罵的是自己,是她這副不爭氣的身體。
吐,已經成了她來到人類社會以後,擺脫不掉的麻煩。
偏生這些人專喜 歡'炫。書。網'幹那種刺激她脆弱脾胃的事情,偏喜 歡'炫。書。網'說那種讓她一聽就想嘔吐的話來。
無奈,十分無奈。
砰!
一頭扎進一堵香香的肉牆。
自認倒黴地抬頭去看,但見魅月正站在面前望著自己。
還不等她開口,便聽得對方問:
“是不是看見執劍在喝酒?”女子有些失魂,話裡卻還帶著些自嘲。
如意微怔,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卻又聽得魅月說:
“他每天都在,我也每天都遠遠地看著。其實沒什麼,我只是怕他喝多了之後突然從那上面掉下去。我躲在這裡,至少可以救他一命。”
向來靈媚的女子說著說著竟失聲而泣,如意慌了神,緊著去搖她的手臂急聲道:
“你別哭你別哭,好魅月我以後再不氣你了,你快別哭。”
她果然就不哭了,只是臉上還掛著水痕。
如意再問:
“你這是怎麼了?”
魅月仰頭向天,像是在思考。
半晌,終於又道:
“執劍最心愛的人在這一場由背叛而起的重大傷亡中死去,於是,他的心便也跟著死了。她是七絕之一,是七絕裡唯一的女子。生得那叫一個好看啊,我都比不了呢!”
說著,突然看向如意,轉而又是一副酥媚入骨的笑——
“其實你也可以加入陶然居的!你的資質不差,培養培養,也是一把尖刀!”
“……”如意無語,半晌,狠狠盯著她道:“你們陶然居,果然一個個都是瘋子!”
八年前的事
瘋子歸瘋子,鬧劇歸鬧劇,陷害歸陷害。
可是這座天玉山、這個陶然居,卻讓如意漸覺出了幾許人情味來。
有那大小姐對於宮纖繪的偏念,還有執劍對逝去愛人的情,更有魅月對執劍固執般的喜 歡'炫。書。網'。
如意開始覺得,其實殺手組織也不都是那般冷漠無真情、血腥得遮掩天日。
那段時間的偏執現在想來,也許就是一個必經的過程。熬過了就是雨過天晴,熬不過雖也不至於萬丈深淵,但心裡一直彆扭,那是肯定的。
……
是夜,一襲藍影疾速掠至天山上頂最高的一座山頭。
那影一如鬼魅,快得連點成線,只帶起一陣風,便又飄忽不見。
終於站定時,便已立到一間竹屋前,單膝而脆,衝著閉緊的屋門低喚一聲:
“尊主!”是男子,聲音卻細若遊絲,無比的陰柔。
半晌,屋裡便也有聲音回來,是道:
“追魂。進來吧!”
聞聽此言,跪於地上的藍袍男子迅速起身,舉手將屋門輕推,身影一閃便竄了進去。
孟還未睡,正於桌案前把玩著一張精巧的小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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