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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下滿腹的心事,伸腳踏出了馬車。
馬車離地面有些高,對於他們高大的歐洲人來說,不過是一步之遙。但對林微微來說,這一步可就是她腿長的距離啊。腳上還穿著高跟鞋,這要是跳下去還不得扭斷腳踝?
她有些無奈,只好蹬掉高跟鞋,赤腳跳下車。地板冷冰冰的一片,那股子寒氣立即從腳底鑽到了身體裡,讓她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抖。
邁爾看了她一眼,收回手,乘著她把鞋穿好後的檔口,將馬車停靠妥當。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問。
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再瞞她,便不加掩飾地直接說了出來,“警察局。”
“警察局?”她暗自吃了一驚,她以為他只是帶自己進城來買些必需品,沒想到他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不錯,你身份可疑,說的話又前後矛盾。所以保險起見,我還是把你交給警察。”
“你,你要把我交給蓋世太保?”她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向後退了一步。
“你說你是中國人,可作為德國同盟國的日本卻正在和中國打仗,我不知道你出現在這裡究竟是何目的。”他說,語氣雖然平和,卻讓感到毛骨悚然, “所以很抱歉,我不想冒險,也不想惹事。”
沒想到一個農民知道的還挺多,林微微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見他走來,她一步步向後退去。這一刻心中思緒千迴百轉,不禁暗忖,要是被送進警察局,他們會怎麼處理她這個‘可疑人物’?再次送去集中營嗎?
只要一想到那個地方,她就背脊一陣陣發麻,全身手腳冰冷。簡妮已經在集中營中出生入死過一回了,她實在不想再去重溫舊夢。
以兩人的身高比例,她想要空手撂倒他,不是不可能,是完全沒可能的。打不過他,就只能出動三十六計中的最後一計:逃!
於是,在他走近之際,她伸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轉身拔腿就跑。可憐她穿著一身不倫不類的衣服,腳上還踏著8厘米的高跟鞋,剛跑出去了幾步,就被從後面追上的邁爾一把抓住了胳膊。
“對不起,我不能讓你走。”他的聲音冷冷地傳來,“你是在騙我們對不對?你根本不是逃婚出來的。你到底是哪裡來的?”
哪裡來的,我21世紀來的!可這話怎麼說得出口?
見她不語,他也不再羅嗦,架著她就往警察局的方向走去。
天啊,為什麼20世紀隨便拉出一個農民都那麼兇殘,不好忽悠?這苦逼的日子還怎麼過下去?
她掙了掙,卻沒有掙脫他的鉗制,反而手臂上被他掐出了一圈紅印。被他壓制地死死的,一點放抗的餘地都沒有,真是叫人絕望。一方面出於害怕,另一方面是對將來的惶恐,心裡頭一著急,頓時兩眼淚汪汪。
“我確實騙了你們,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苦說不出。請你相信我,我不是猶太人、不是反納粹分子、也不是情報人員,出現在這裡只是一個意外,一個我無法解釋清楚的意外!求你別帶我去警察局。他們會把我送進集中營,你知道集中營嗎?你聽說過嗎?那裡是建築在人間的地獄,有進無回,有死無生……”
德國人刻板、守原則是出了名的,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眼中盡是冷漠。
情急下,她反手抓住他緊扣自己的手,滿眼懇求地繼續道,“雖然我騙了你逃婚,但我確實和所愛的人失散了。他,他說過會在那裡等我,會在茫茫人海中認出我;他說過,他是那個溫柔我歲月的人;他說過,回到柏林後,會和我結婚;他說過,我跳,他跟著跳,我死,他跟著死;他說過,這一輩子只要我……他承諾過我生死不離,相守到老,絕不言棄。可是,當我回來的時候,他卻不見了。我,我只是迷了路,不知道應該到哪裡去找他。死,我不怕,我只是怕死了以後,死了以後,假如他回來,再也找不到我了。”
開始,她只是急著要說服他,可是說到後來,是真的被勾出了那段傷心的回憶,有魯道夫的,也有弗雷德的。他們一個個對她海誓山盟,可現在當她茫然無助的時候,卻誰也不在身邊。不但不在身邊,還都認不出她,這是多大的悲劇啊。所有的誓言、所有的情意、所有的眷戀,它們都還存在著,卻再也不屬於她林微微。
越說越傷心,痛定思痛,有一刻的真的是萬念俱灰。她定定地看著邁爾,眼中蓄滿了眼淚,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知道那種感覺麼,當絕望降臨,你以為自己死定了,卻柳暗花明。可當彼此都沉浸在幸福的光輝之下時,希望再次被生生地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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