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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去吩咐人拿藥。
“皇上,”我寬慰他:“臣妾不會有事的。”他怒目:“倘若你早些告知朕,又怎會有如此事情?來啊,把這些宮人都押下去,貞貴嬪若有差錯,全部殉葬!”我看著他們哭喪著臉被押走,對皇上道:“臣妾時日無多,皇上還要生臣妾的氣嗎?”他看看我,長嘆一聲,眉頭放開,道:“你不該瞞著朕啊……”我道:“臣妾並不覺得有大不適,何況臣妾相信皇太后決做不出此等事情。”他神色變幻,嗯了一聲。陸天放走上來,道:“臣請貴主服藥!”遞上碗,我接過,正要喝,永璘道:“慢!”我看著他。他接過碗來,看了一會兒,道:“好,就算稚奴必死,也要死在朕的手裡!”他扶起我。我笑道看他道:“能死在皇上手中,臣妾前世之福,謝謝皇上!”低頭喝了碗中用鶴頂紅調製的蜜水。他將碗遞還給陸天放,神色象是完成了一件極重要的事情,揮揮手,除了陸天放,屋中人全都退下了。永璘握著我的手,平靜地道:“稚奴放心,朕會為你報仇的。”我笑道:“天子一怒,漂血千里,臣妾唯願此怒用於西北之戰。”腹中大痛起來。“稚奴!”他叫,我緊緊握住他的手,不希望他離開。“朕不離開!”他柔聲道:“朕陪著稚奴。”我痛得全身發抖,他將我抱在懷裡,陸天放道:“皇上,放下貴主,讓她平躺,臣好施針。”皇上放下我,陸天放取出銀針,紮在我身上。永璘的眉微微一抖,緊緊皺了起來,陸天放一邊扎針,一邊道:“請皇上叫人去照臣剛才的方子熬藥,越濃越好。”皇上起身去叫人。
那藥自然是喝了就吐,平常的藥都喝不下去,何況是這種“越濃越好”的藥?這樣上吐下瀉地折騰了一宿,我昏睡過去。
能醒過來說明命是保住了。永璘高興得要命,當即賞了陸天放從三品官。我道:“皇上福澤深厚,救了臣妾。”他抹了一下眼角的淚,道:“是。朕救了你,你的命自此後是朕的了。”我道:“臣妾從裡到外早就是皇上的啊,皇上不知道嗎?”他笑著搖頭。為什麼皇太后要害我?還是有人假借她的手要除去我?我沒追問,我想有人不會不問的。
我好了之後,一切都象沒發生似的平靜。永璘忙著打仗,忙著查案,連今科殿試都壓後了。我提醒他許多舉子貧寒無依,未必付的起飯錢房費,他採納了我的意見,讓吏部官員統計在應變的應試舉子,發放錢糧。我讓他親自去看看吏部官員已按旨辦差。他發現我的提醒切中要害,吏部私吞錢糧款,於是整頓吏治的第一篇文章就從這裡做起。他叫三哥幫他做事,聯絡舉子,安撫他們,以民間的身份做一些朝廷的事。我甚為擔心,一個是皇上,他可以無法無天,一個是“高人逸士”,他不在乎有法有天,可是國家有法令,朝廷有律制,他們會受到怎樣的攻擊與詰問,我想都不敢想。永璘嘲笑我膽小,他已決心鐵腕統治,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正文第9章廷試
我的身邊多了個宮女——彩玲兒,是皇上賜給我的,她沒別的差事,唯一的差事是試食,所有入我口的東西,她都要先嚐一口,我只能無奈地等她試完才吃。皇上抱著你願意也得這樣,不願意也得這樣的態度對待我,我就沒了主意,他從來不是真正怕我,他只是讓著我,不同我計較而已。我明白了這一點,而且要自己時時刻刻記著,以免觸犯龍顏。
國家多事之秋,永璘取消了秋獵。天漸漸有點冷了。我怕冷,早早就縮在屋裡不出去。永璘是很怕熱的,所以我不打算這麼早生炭火。
他故意的,有時叫人來訓斥我守宮規,常常不踏入我的宮門半步(儘管會半夜偷偷來),那些宮人弄不清他到底是寵我還是不寵我,故而一直在騎牆觀望。他對自己的這個惡作劇很得意,冷眼旁觀那些勢利的太監為難我,剋扣我的用度,似乎也想看看我是否真的不計較。
我真的不計較!
我沒那麼無聊去想這些事,我通常很忙,看書,練字,抄佛經,跪佛,填詩作詞不達意,跟平姑姑互相學做點心湯羹,刺繡,打絡子,做龍袍,料理他的瑣事,還要學習拉弓,騎射,跳舞,彈琴,吹簫,吹笛,彈琵琶……我怎麼忙的過來?怎麼有時間去理會他們的骯髒心思?這樣反而在永璘那兒成了大度的美德——當然也要看皇上想用什麼眼光看你:他看你是皇后,就是美德,他看你是妃子,就是不忠於王事,心生異志。我偏偏是一個不太在乎他怎麼看,也不太在乎自己是妃是後的人,所以永璘就說我“情之於心,發乎自然,未曾稍加雕飾,故此反而大方從容。”我只是笑,永璘喜歡我的“憨態”,喜歡我的“質樸”,喜歡我的“純淨天然”,但恐怕他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