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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戲謔。
他不解的抬起頭,還不待詢問,鬆綁了的公孫銘已經撲進了他懷裡,一滴眼淚湧出眼眶,“吧嗒”一下就掉了下來,稚嫩的嗓音嚎啕大哭:“舅舅!她要殺我!”
花千猛的愣在了原地。
“她要殺我!她怎麼會殺我!”
“那天晚上,我差點就要死了,我好怕!”
“夫子死了……郭嬤嬤死了……胡太醫也死了!”
這一聲聲哭喊中,含著諸多讓人心尖兒揪起的複雜情緒,那滿滿的痛心、悲哀、恨意、不願相信、彷徨無助、心灰意冷……就這麼毫無防備的撞入了花千的心。
他好像明白了冷夏的意思,一下一下的摸著公孫銘的頭,輕輕的安撫著他。
直過了極久極久,公孫銘哭的沒了力氣,從痛苦到抽抽噎噎,漸漸的情緒緩了過來,他仰起臉,定定的看著花千,執著道:“舅舅,他們都說你是賣國賊,我知道不是的,是不是……她……害你?”
花千嘆了口氣,傷害讓人成長,若是放在三年前,他怎麼能想到這什麼都不懂,只知道玩鬧的孩子,也有這樣的目光。
抱起小小的少年,讓他坐下,花千蹲下身和他平視,正色道:“告訴舅舅,發生了什麼事?”
公孫銘斂下眸子,抱著雙臂微微顫抖,良久良久的沉默之後……
他回憶道:“那天,我偷偷溜到母后的寢殿裡,想給她一個驚喜,藏進了衣櫃……”
不知有多久,他在衣櫃裡睡著了,直到兩個人的談話聲將他驚醒。
“你真的忍心殺他?”
“有什麼忍心不忍心,哀家從未將他當做孩兒,從前是沒有辦法,需要這麼個傀儡,如今朝堂上下皆掌握在哀家的手裡,還要他何用?”
只有七歲的公孫銘,正要鑽出衣櫃,猛的被這句話定在了原地!
這兩個聲音,都是他最為熟悉的人,花媚,花重立。
他呆呆的縮在衣櫃裡,茫然的聽著外面的母后和外公,商量著殺了他的利弊。
“萬一朝臣……”花重立猶猶豫豫:“你就這麼有把握能當上女皇?”
“西衛那個廢物都能當女皇,哀家又如何不能?”花媚嗤之以鼻,嗓音中含了毫不留情的狠辣:“只要他一死,公孫家就再也沒有人了!那些個勞什子朝臣除了擁護我,還有什麼辦法?”
“你忘了,還有那個……”
“那個小賤種?他中了那麼深的毒,逃出皇宮又如何,他必死無疑!”
“畢竟沒找到他的屍首……”花重立說完這句,沉默半響,嗓音中興奮無比:“好,只要你有把握他的死,不會引起朝臣的懷疑,咱們就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
“前幾日去試探那些老東西的口風,他們猶猶豫豫支支吾吾,盡都聲稱需要考慮,既然如此,哀家就助他們一把!今晚就讓胡太醫動手,公孫銘一死,他們也該有決斷了!”
……
待腳步聲遠去,公孫銘滿臉蒼白的從衣櫃裡爬出來……
當夜,胡太醫果然來了。
養生的湯藥送到眼前,望著那褐色的藥汁,在燭火下粼粼閃耀,公孫銘彷彿看見了無處不在的血腥,他恐懼到極致,他只想逃,他大喊大叫的縮排被子裡,不住的搖頭:“朕不要死!朕不要死!”
砰!
藥碗跌落地面!
四散的碎片颳起一點星火,合著那些流淌的藥汁,帶著森然的悲涼。
胡太醫望著只有七歲的小皇帝,趔趄倒退兩步:“皇上,你知道了?”
公孫銘瑟瑟發抖,眼淚沿著臉頰洶湧流下,他知道了,也明白了……
為何母后從來都不肯抱他一下,幾日才來見他一面,每次都是匆匆來去中帶著厭煩和不耐?
為何原本學堂裡好好的夫子竟是突然死了,換來了一個再不教導他帝王之術的人 ?'…3uww'
為何他身邊的人,每日裡變著花樣的慫恿他溜雞鬥狗?
為何那一直護著他的郭嬤嬤,有一天悄聲告訴他“小心太后”,他將這句玩笑話學給母后聽過之後,郭嬤嬤就再也不見了蹤影?
為何舅舅看著他的目光中,總是有著滿滿的心疼和無奈……
這麼多的疑問,年幼的他從來沒有細想過,然而只經過了短短的一晚……
他全明白了!
房間內一片沉默,只有公孫銘帶著顫抖的稚嫩嗓音,機械的訴說著三年前的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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