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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想,他同時隱去的,還有這一生的親情。
方才那句話,她聽的清清楚楚:“主子,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太后被送去水月庵了。”
不自覺的,她的目光轉向石墩下的泥土,那滴眼淚落到了進去,很快暈染消失,彷彿從沒出現過一般,也彷彿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在這深秋的寒涼中,有過那一瞬的落寞……
冷夏不由得想起了兩人的初遇。
那灰撲撲的巷子盡頭,不起眼的小酒館,東方潤句句鋒芒,以酒喻戰,那豪氣俾睨的語氣,毫不掩飾心中的狂傲:五國天下,他要了!
而今日,同是飲酒,不同滋味。
冷夏並不知道,東方潤今早回楚,第一件事就是進了皇宮。
對於蓮公主一事,他和太后起了爭執,最終拂袖而去。到了晚上,一碗參湯從皇宮中送來,熟悉的味道不由讓他想到了當年落魄的時候,母妃將每年分到的最為次級的人參,當成寶精心熬製整夜的那段日子,那時的母妃笑的溫軟而真實,她說:“潤兒,咱母子倆一定不會倒下,總有傲視這皇宮的一日!”
那段在泥濘中扶持掙扎的日子,才是他心底最為珍惜的回憶。
母子倆,心有彼此。
看著桌案上那熱氣嫋嫋的參湯,東方潤心暖之餘,竟生出了懷疑的心思,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他為自己的猜疑悲哀,然而片刻的時間後,這悲哀盡數轉變為森涼,太醫的查驗有了結果,參湯中,含有東楚皇室秘藥,桎傀。
他忽然覺得冷,這藥他再熟悉不過,無色無味,中毒後沒有絲毫徵兆,若不切脈診斷僅從面色看不出任何跡象,每三月服用一次解藥,一旦停藥,半月後聲息斷絕。
當初用來控制大秦官員的,便是這個。
東方潤瞭解她,也瞭解她用這藥的意思,不過是給自己留下條退路,她應該還計劃好了,以後每隔三個月把解藥偷偷加在膳食裡,只要每三月服用一次解藥,對他的健康沒有任何的影響。
他一日沒有除去她之心,這個藥一日都不會被用上,然而如果有了這一日,那麼這桎傀,就是她的籌碼。
想著登基之後的這些日子,兩人背道而馳,一點一點走的越來越遠,東方潤不由的笑了,笑的悽苦,她終是開始防範他了。
在大帳中坐了兩個時辰,他一動不動,終於做出了決定。
就這樣吧,這一生,兩兩不相見,也許就是最好的結局。
而此時,冷夏對於這些全不知曉。
她望著身前的曹軍醫,眸子裡的擔憂還沒褪去,想必是見她太久沒回,只披了件軍服就找了出來,花白的鬍子在寒風中顫巍巍飄搖,她將自己的軍服脫了下來,搭在曹軍醫佝僂的背上。
曹軍醫笑呵呵的點點頭,也不推辭。
冷夏穿著單薄的衣服,風一吹來,冷的跳腳,她哈出一口白氣,手掌來回搓著,笑道:“回去?”
“走,回去!”
一老一少,一個慢吞吞,一個蹦蹦跳,濃濃的溫情縈繞著,相攜朝著帳篷的方向,緩緩走去。
同樣的一個夜晚,同樣的秋風凜冽。
有人斬斷親情從此心硬如鐵,有人收穫溫情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他們曾經擦肩而過,而後分道揚鑣,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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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
翌日。
鄧富帶來了一個驚天噩耗。
冷夏怔怔的站在原地,臉上一瞬失了血色,如墜冰窖。
忽然,她笑起來,一拳捶在鄧富肩頭,冰冷的嗓音卻絕對說明了她此刻的心情,並非玩鬧:“你最好告訴我,你是開玩笑的。”
鄧富吞了吞口水,弱弱道:“老大,你……你沒事吧?”
只這反應,冷夏已經確定。
只覺得腦中轟然一響,發出亂麻一般的嗡嗡聲,看著鄧富雙唇開合,卻聽不清他的話,她晃了晃搖搖欲墜,從來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冷夏,忽然踉蹌著奪門而出!
朝著軍營大門狂奔而去,一路撞倒無數的人,她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都不想顧,腦中失去了一切的思想,只瘋狂的向著回春堂跑去,她要確定,要找鍾默確定。
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老大,你先有個心理準備……”
“東楚和大秦的一戰中,炸彈在兩邊漫天飛,那時的場面已經很混亂了,不知道為何……小王爺竟會出現在戰船上,好像是偷偷跑上了上去,正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