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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伕笑著撐開船,先唱了兩支小調,因看見眼前的小姐總是挽著少年的胳膊,便笑問道:“二位是兄妹?……還是一對兒?”
路謙添從難辨的口音裡琢磨出船伕的意思,剛要開口的時候,喬思蘇已經笑吟吟的問:“那依您看我們是哪種關係?”
“……說不好……”船伕笑起來,用力稍偏,船身略微一晃,喬思蘇手沒扶穩船沿,一緊張喊出聲來,路謙添叫了聲“小心”,身體往前一傾握住她的肩膀,順勢把她拉近身邊。
待兩人長鬆一口氣,抬頭卻見船伕抿嘴笑著,道:“……我看,似乎不像兄妹……”
被不相干的人鑑證了二人的關係,路謙添是懶怠撇清,隨他怎麼誤會,喬思蘇卻是滿心甜蜜,笑著別過頭去看岸邊的風景。船伕見狀,又唱起喜調的歌兒來。劃了半晌,路謙添見岸邊一處石橋下,擺了個不大不小的攤子,支起的架子上掛了一串串暗黃的小物件,便問船伕道:“那是賣什麼的?”
“那個?那是木雕,”船伕換隻手,“這啞老兒雕的細緻,年年擺在這往橋下,不挪窩兒的,可是脾氣古怪,也就是外鄉客人覺得有趣才肯買上幾個,本地人都不愛理他,……想去瞧瞧?”
“那我們就在這下來罷,”路謙添從口袋裡掏了錢出來,“謝謝您。”
上了岸,抬首往前面一望,石橋中間刻書兩個字“往橋”。
“先生,請問這個多少錢?”少年還在原地,喬思蘇卻早已經走近攤子,翻弄著幾個掛件問道。
老人仍在忙活著,操著把小刻刀不停的在手裡的木頭上刻畫,半晌抬眼打量一番眼前的小姐,不耐煩的拾起一邊的一串小錢,又扔回桌子上,伸了兩隻食指交叉起來比劃著個“十”。
“十文?”喬思蘇又問。
老人皺著眉點一點頭,如同生氣一般。
喬思蘇見狀很惱火,待要不買了,又見他那一架的掛件實在漂亮,便忍住掏了錢出來擱在他桌上,兀自去挑自己中意的東西。只見上面兩排略小,沒名姓又不拘式樣,下面一排較之稍大,或團或方,個個都有四字吉祥名。喬思蘇便挑了四個大的出來,在老人面前攤了手掌道:“喏,我要這四個。”
路謙添走上前來,剛要開口,被她拉住手腕:“別去理他,人家說得一點不錯,古怪的老頭兒,我挑了四個最漂亮的,回去我們每人一個,你不必再買了……”
正說著,路謙添打眼從上面發現一朵小巧的木雕桃花。
紋路細緻,散著淡黃色花瓣,如同從細密的木紋中幽露出層層縷縷的香。翩然滲透進自己的感官,具化呈像。帶來絢爛的一段過往。
於是從掛繩上解下來問道:“老先生,這桃花多少錢?”
雖然老頭仍是同前番一樣無禮且不耐煩,但路謙添想起船伕稱他“啞老兒”,也就沒放在心上。都預備掏錢了,忽又想起什麼,淺淺的笑起來。
便把手裡的木雕放回原處,轉身走了。
喬思蘇跟上去,以為他也厭煩老頭的態度,並未多想,只向他展示著買來的東西,數道:“這個‘八寶聯春’給希窕,‘玉堂富貴’是佑森的,”剩下的兩個“流雲百蝠”明明白白是一對兒,拼起來便成一個大團,拆開又可作兩隻細緻的小件,喬思蘇略微不好意思的擺弄了一番,遞了左手出去,“……唔,這個歸你。”
路謙添接了她手裡的東西,端詳一番,心下想著剛剛看見的桃花,不禁微笑起來。等籌劃出自己的打算,便收了這木雕在口袋裡,往回去了。
路上經過一家照相館,喬思蘇拉住路謙添,徵詢的問道:“謙添,你能同我拍張相麼?……我想同你照一張……”
路謙添稍有猶豫,略想一想,還是答應了,便隨她一同進了店裡。
師傅鑽進遮光布里,翹著手臂握住快門喊“注意”的時候,喬思蘇勾住少年的小指,頭一歪,靠上他的肩。於是在一片猛然的亮光以及那一聲悶響裡,定格了喬思蘇溫馨的笑容和沒有表情的少年。
至於祁佑森同燦宜的偶遇,完全是前者得益。
不知不覺中就變成他隨著燦宜、雲宛和姚生一起回了寧家。他口裡的意思是去湊分熱鬧,看看別人家怎樣過年,實情究竟他是如何打算的,自然只有他自己明瞭。
總歸是樂開了花。
燦宜也沒有勉強接受他的意思,如今已經熟絡許多,相處起來亦自然多了。況且在她這方來看,向父親介紹祁佑森的時候只說是同班同學就可安心,不像路謙添,反而讓她不知怎樣表明他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