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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許久,才聽見路謙添喚她的名字。正納罕他這麼晚來做什麼,甫一抽開門栓,還未站牢靠,便被他大步上前一把拉進懷裡。她抗不過,只有靜靜的站在門口。
“……怎麼?”彷彿聽見他沉重的鼻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良久,路謙添鬆了聲,手上卻仍舊沒有放開的意思,牢牢的圈著她,吸著鼻子淺淡的一笑:“……我覺得冷,彷彿著涼得了風寒,怕你也生病……”
燦宜聽了笑起來,便抬起手溫柔的攬住他的背,又輕輕緩緩的拍了兩下:“我沒有生病。”
他將頭埋的更深了些,聞見她的頭髮上有甜絲絲的冰片香。在整個漆黑的冬夜裡,鑽進他的穴道去,暖下在體內一路做聲的雜音。他安靜下來,踏實下來。他說:“燦宜,我們快點結婚好麼?”
去他的半年,他懊悔當初為什麼無知的定下這麼個框,牢牢箍住自己的行動。才使得眼下不能由著性子做他該做的事情。他以為倘若變成一個更加理性沉著的人,便可以從他父親那裡討得最使他幸福的婚約,卻不曾預見到路上隱伏的屏障。且不是單靠他的轉變就可以攻克的屏障。
完全被吃死。
燦宜怔了怔,問道:“……你怎麼了?遇上什麼事麼?”
他說:“我擔心你。”
燦宜吃吃的一笑:“你不是說過要維護我?我都相信這話,你自己何必還擔心……”
他說維護她,這是真心。可是他要怎麼維護她才好呢?有些事他儘可以瞞著,瞞過任何人,瞞過千千萬萬年,直到他們都作了古,世上再無人記念著“寧燦宜”和“路謙添”這兩個名字,直到往事都由風化了,冢前的沙土捲進季節的遷徙,磨滅了形骸,變成細碎一地的塵埃。甚至連世上的任何一處氣息裡,都抹去這一段歷史。不見光,不透氣,悶成濃重深沉的愛情。然後再散開,變形,綿延繾綣作一條紅線,最後由他牢牢結住他們二人的指尖。
可他並不是唯一的知情者,說不準哪一天,說不準是誰,一句話就可使他們之間的誤差被徹底顛覆,從此刻進不相干的定盤。稱量不相干的人生。
他究竟該怎麼維護她才好呢。
“我只是……害怕等下去。”
【56】對質
有些事,就像是不用風也可大肆散播的火種。迅勢燎荒了整片漫漠的原。
寧逸白三兩句話,戲劇般挑開累落了二十年積塵的紗。他們原本以為糾葛複雜的感情和故事,到頭來卻因為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就曝露在晴光下,一時灼傷了當事人的心。
喬公館的磚牆,映進燦宜的眼睛裡,格外刺目。如同一面避也避不開的膜,兀然見矇住了她的視線和氣息,無端添給她難名的雜症。
“請稍候,我去瞧瞧老爺此刻忙是不忙。”迎她進門丫頭打量了一番她的衣著打扮,眼神裡是淡然的無視和笑意。
燦宜冰冷的看過去,卻撞上喬夫人的面龐。那丫頭一句“夫人好”還沒出口,生生被她一摑巴掌止在舌尖上。
“混賬!”喬夫人抬手扇出去,厲聲喝道:“你明兒不如就叫你姆娘領了出去罷了!一點規矩不懂!”她將一個食指點住燦宜,卻並不看她,仍是攢眉向那丫頭訓道:“這是誰?!你也敢連稱呼不叫一聲!你是才進來做事的,你是歷來就這麼沒大沒小?!不是我們家正牌的小姐,你便也不當主子看了?!沒教養的東西……”
往日喬家裡的大小丫頭們,既是那幾個毛躁上天的,也不曾受過她們夫人這般的打罵。如今那丫頭見是當著個外人的面,捱了巴掌不說,又無端端被劈頭蓋臉訓了一遭兒,故此面上很是掛不住,登時就淌了一臉的淚,氣也不敢喘。
喬夫人又道:“啞了?不吱聲了?還不叫人!”
那丫頭只得抹抹淚,抽著鼻子向燦宜道:“……寧小姐請稍候,我去瞧瞧老爺此刻忙是不忙……”
一句話未完,另半邊臉上早又著了一巴掌。喬夫人道:“你要不要動動腦子!這是你哪門子的寧小姐!”
燦宜頭先就一直忍著,原本這些話就該是講給自己聽的,不過衍的巧,由這丫頭做了她喬夫人的出氣筒罷了。她此番被喬勻遣車接來,早預備下了一席話。
從真相大白那一晚起,喬勻對待此事的態度就讓全家族上下訝異又憤懣。他非但不推責,反倒還預備在報上正式公佈燦宜是他女兒的訊息。然他人單勢孤,且這要溯起源來,平白多個女兒也著實不是件名譽的行為。左右奈何不得喬夫人同她許氏親友一派的極力反對,加上喬勻黨下幾個尚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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