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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森哥哥,你做什麼去?”見祁佑森突然起身,路希窕詫異的拉住他的袖口。
少年遲疑半刻,沉聲道:“……胃痛,先回去了。”
【41】蹊蹺
已經是薄薄落雪的天氣。
入了夜,喬思蘇裹著一層緞面縐花的長睡衣,抱著手爐靠在窗邊站了許久,她想,明天還有很多事情。
從窗紗朦朧的溫柔裡,可以看見銀涼的星月在玻璃之外的世界層層渲染著自己的影照。星光漫過時空,漫過牆頭的枯枝,卻在清冷的玻璃窗欞上戛然而止。它們的生命也就戛然而止。又或許它們早就已無聲息隱匿在了遼遠沉重的天幕之外,直等到死去很多年以後,才把那一叢叢如絕世名伶眼角的魅影柔光般細長的眷戀,繾綣給了這世上無數的眼睛。比遙遠還要遙遠的,是由天外倏然傾灑於世的光,經過萬千斑斕璀璨的生命之後,留給世人一段娓娓道來的念想。而跨越過彼此間橫亙的天淵,遠方的每一滴星辰都會記得,千里之外這個多姿且荒涼的地界上,都有誰曾經良久的仰望著天空,品味自己雜陳的人生。
須知星光,不但是星辰的視線,也是它隕落之前,對自己最後的祭奠。
黎明時開始落下清細的雪,一早起來,喬思蘇吃過飯,在房間裡等了一會子,待她父親一走,便上了閣樓。
她進去後隨手把門小心的關了,站在門邊出神的望著那幾只木箱子。良久,向著其中一隻走過去,蹲下來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抬手將它開啟。
一。二。三。四。
浮上十三本書一本不少,單單缺了箱底那一本山海經》。
於是她便又起身走向另一隻箱子,開啟來仔細一瞧,呢喃道:“……果真沒了……”
原是那次生日上,她父親關於寧燦宜的名字只是簡簡單單問了一句之後便沒了下文,她雖然能肯定他同蘇儀的過去,卻不清楚現今他心裡究竟還裝不裝的下她,為了看明白些,才想了這麼個不演算法子的法子。
她把那本山海經》連同那一幅卷軸一起,放回了原處。想著隔一段稍長的時日之後再開啟來看,若是這兩件東西還在,那麼是她父親壓根就沒有來動過也好,或者來緬懷過但是又放回來了也罷,總歸是說明眼下那蘇儀已然不再是她父親的心結。他既放下她,不願舊事重提,那麼她也就可以放下這段秘密,做個乖覺的女兒,前番所有疑慮都權當做夢,魘破了,也就過了。
但倘若這兩件東西不在了,便也恰恰只能佐證相反的結論了。
她有意隔了這樣長久的一段日子才來揭曉自己的謎題,就是為了給她父親一個釋懷的機會。她但願他根本不在意這些亂做一團的故人舊事,那自然最好,然即便是在意,她也希望他能夠對自己的妻兒感情更濃厚一些,緬懷過,該放手也就放手了。
這些日子裡,她時時刻刻都這樣固執己見著,堅持著,希望思蘇這個名字只是十六年前的喬公子對情人的紀念。
然而最終,蹤影難覓的那兩點空落還是硬生生粉碎了她的執念。
喬思蘇晃神的走下樓來,直到要撞上了才看清眼前的人。
“……母親。”她抬眼一瞧,哽在喉嚨裡的兩個字粘糯的冒了出來。
“……喊了你許多遍也聽不見,怎麼了這是?”喬夫人關切的撫著她的背,笑道:“同謙添吵架了麼?”
喬思蘇努力眨了眨眼睛,溼潤了的視線這才略微平復過來,搖一搖頭:“不是。”
喬夫人便慈愛的戳了戳她的額頭,仍舊笑著攬著她下樓去:“……越大倒越發沒個小姐的樣兒了,沒來由就哭鼻子抹淚兒的,沒的叫人笑話,趕明兒……”
她說到這裡笑吟吟望著女兒,見喬思蘇軟軟的望著她,便小聲寵溺的笑道:“……趕明兒嫁了人,看你公公婆婆不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你……”
喬思蘇聽了這話,略微破涕一笑:“……誰說他們不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我……”
“喲,”喬夫人聞言更笑開了:“好不知羞兒的丫頭,你倒知道你公公婆婆是誰,就敢說人家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你!”
喬思蘇臉上一紅,陪著她母親在沙發上坐下來,往她身上扭股兒糖似的粘著,糯聲道:“……我想是誰,就是誰唄……”
她母親聽了又羞她道:“你想是誰,不用說我們也知道。”
喬思蘇便俯下身去,把臉埋進她母親的臂彎,整個人縮在沙發裡,沒有開口。
喬夫人愛撫的順著女兒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