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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似錦先是一怔,然後,心頭猛然就是一沉,胸口好像被利劍刺穿,空落落的,臉上血色一瞬間便褪的乾乾淨淨……她之前,從未想過這一點,她一直以為爹孃都是天狐……可是現在她認識了墨離,她漸漸知道了,在妖族,“墨”是一個不容於世的姓氏,是鴆族的姓氏,爹爹姓墨,爹爹永遠一身黑袍,她們隨母姓,因為爹爹說“我不想把我所揹負的,加諸在你們身上……”很多很多事,陡然連成了一條線,真相就擺在眼前,好像從雲巔墜落山顛,她掙扎許久,竟沒法說出一個字……
不!不可能的!她不是鴆,她不是鴆啊……她會害死雲哥哥麼……會害死雲哥哥麼?不要啊!
東方天籟也是微怔,猶豫了一下,便傾身擁住她,柔聲道:“沒事的,乖,沒事的……他不是神仙嗎?他應該不會有事的……你別怕,別擔心……”
她拼命發抖,死死的抓著他的手:“我好怕……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不告訴我……”
東方天籟一時竟是無措,在火靈將成未成之時,天下第一毒以陰陽和合的方式入體……這,便是暗算也不會這麼巧罷?這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是必死之局,而且是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種……他不想騙她,可是看她這模樣,實在不忍,只一遍一遍的道:“他是神仙,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他不是紫微帝君嗎,這樣的身份,不論如何都不可能有事的……”
花似錦哭道:“可是雲哥哥現在只是人類啊,他一直沒有醒,已經六個月了……”
東方天籟道:“他……”他忽然大大一怔,道:“他一直在入定,六個月了還在入定?”
她淚流滿面的點頭:“嗯。”
他急急的道:“那他就不會有事!”她一怔,平生希望,張了一對飽浸淚水的眼睛看著他,東方天籟向她莊容點頭,正色道:“這種情形,本來是必死之局,可是在正常情形下,立刻就會氣絕身亡,且骨血乾枯朽爛,但他卻一直在入定,那就說明,他一定有非常之法,可以保得性命!現在,他入定不醒就是最好的訊息!姑姑,相信我!”
花似錦怔了半晌,急推開他想要跳起來:“我去看他!”
他身體猶虛,身不由已的被她推開,然後又被頭髮拉回,將剛剛起身的她砸回床上……兩人都痛的慘叫一聲,外面墨離和花漫天恰恰走到門口,聽到這一聲,吃了一驚,急衝進來。東方天籟微吃一驚,急從她身上撐起身。對上那花漫天既驚且怒的眼神,他伸手扶住頭,苦笑道:“我如果說,姑姑是來給我編辮子的,你們信麼……”
花漫天神色一冷,轉身就走。花似錦掛心雲知處,根本無暇理會旁人,手忙解亂的解自己的衣服,越是心煩意亂,越是怎麼解都解不開,索性一把撕爛衣服,跳下床就走,連門都忘記要關。
身後,東方天籟不出聲的嘆了口氣,一點一點的拆開被弄的亂七八糟的雪發,一邊低低的道:“你這丫頭,既然心無旁鶩,又何苦這般處處惹人相思……結髮是甚麼意思,你難道從沒想過嗎……”
花似錦已經衝回了雲知處的房間,那法器隱藏在房間的一角,外人進入時,完全看不出甚麼,只有掌握了出入的法門,才能開啟那道無形的門戶,走到法器之中。她開啟法器衝進靜室時,雲知處仍舊坐在房間一角,神色全然空白,宛如一尊美倫美奐的玉雕神像……她咬了半天唇,才試著把手指放在他鼻下,可以清楚的感覺得到,他均勻舒緩的呼吸……心頭頓時就是一定。
雲哥哥不會有事的,他說過,不管出現甚麼情形,她都不必擔心,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花似錦在他對面坐下來,試著閉目,卻是心浮氣燥……努力許久,沉心內視時,她體內兩枚靈丹,其中一枚,漆黑如墨,流轉如意……她一直以為那是墨離靈力凝成的鴆丹,卻原來,她根本就是鴆!她有一半鴆的血統。她以為她並不厭棄毒族,她以為她對毒族毫無偏見,真誠相待,尤其現在知道爹爹也是鴆,她又怎能責怪爹爹,這豈不是大逆不道……可只有事到臨頭,她才發現,這樣的一個身份,真的,真的太沉重……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無心的一點動作,會給她最愛的人,帶來怎樣的傷害……
周圍靜的針落可聞,整個天地之間,似乎只餘了她一個人,這種無形的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花似錦猛然張開眼睛,雲知處仍舊坐在對面,近在咫尺,卻似乎遙不可及……她實在受不住這種壓力,一咬牙便奔了出去。
一天……兩天……三天……
細細算起來,雲知處已經在法器中入定了整整三年……在恐懼與忐忑中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