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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似錦足不停步奔出了匯玉閣,回頭看時,那兒早又成了一個小小的月洞門,巨大的庭院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一路奔回雲歸院,推開-房門時,葉扶秋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雙瞳緊閉,面色枯槁,雪衫上淋漓著幾道血跡,唇瓣上也殘留著斑斑血痕,模樣悽慘之極。
花似錦只覺得心頭咚的一跳,整個人僵在了門口,一時腿兒直髮軟,竟不敢再上前一步,心裡來來回回只轉著一句話“他死了嗎?難道他已經死了嗎?”不知隔了多久,身後忽有人道:“這位師妹,請讓一下。”
花似錦吃了一驚,猛然向一旁跳開,便有一個面生的男子走進來,端著一碗藥,走到了床邊。花似錦下意識的伸手去接,一邊道:“我來吧。”
那人瞥了她一眼:“你?你成麼?”
花似錦囁嚅了一下,才低聲道:“是,我不成的……可是他這樣子,要怎麼喝藥?”
那人道:“誰說這是喝的藥?你聞不出麼?”一邊說著,早取了數十枚極長的金針浸在藥裡,一邊就伸手去脫葉扶秋的外袍,花似錦急上前幫手,小心翼翼的將他的外袍寬了下來,頭髮也細細的理到身側,一邊就忍不住掉下淚來,哽咽道:“小秋他……不會有事罷?”
那人有點兒不耐煩:“他之前都沒事,此番剛剛進階,又怎會有事?你出去罷,莫擾了我下針。”
花似錦不敢爭辯,只得應了一聲,退開幾步,小心翼翼的關好門,卻悄悄站到門邊,那人一直等到藥冷了,才將長針一枚一枚拿起來,細細的刺入葉扶秋的身體,隔一會兒,便輕輕捻動一次,似乎是在引導他體內的血脈執行。花似錦眼看葉扶秋身上插滿金針,他卻好似無知無覺,一動不動,心裡難過的不得了,不住抬袖拭淚。
足隔了小半個時辰,那人才收了針,拿帕子抹了抹汗,走到一旁淨了手,一邊偏頭,看了她一眼,“師妹姓什麼?是哪一年入門的?”
花似錦急垂手答道:“我是今年入門的,我叫葉容錦,師哥貴姓?”
那人一怔:“今年入門?你姓葉?我姓周,聽說師妹在匯玉閣入定了許久,什麼時候醒來的?”
她眼睛仍是看著葉扶秋,道:“剛剛醒來……”
他笑道:“定是領悟了許多藥理,恭喜師妹了!這葉師弟是師妹的朋友罷?師妹放心,他只是太耗心神氣血,累的狠了,所以昏厥,其實身體情形比之前還要好些,多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花似錦一喜:“真的嗎?”他點頭,她急道:“謝謝周師哥!”一邊仍是看著葉扶秋的臉,那周師哥輕咳了一聲,起身笑道:“那師妹多陪他一會兒罷,我明日再來替他下藥施針。”花似錦急謝了,他便擺擺手出去了。
花似錦在床前坐下來,怔怔的看著葉扶秋的模樣。
他似乎又瘦了許多,下巴削尖,面色枯槁,呼吸輕的若有若無,漆黑的眉睫似乎浮在肌理上一般,看上去竟無半分生機,她猶豫了很久,才鼓足勇氣伸出手指,輕輕觸在他的面頰上,觸手軟澀之極,全沒有少年人的飽滿彈性,好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好不令人心酸……她忽然發現他唇上猶有血痕,急站起來沾溼帕子,小心翼翼的拭淨他的臉,一邊抑不住的抽泣。
她真的很難過,他原本也該是風華正茂的少年郎,卻偏偏苦受病痛折騰,就算拼盡全力晉至四階,身體卻撐不住,轉眼就病倒在這裡……
葉扶秋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情形,她的淚珠不斷的滴在他的臉上,又被她輕輕拭去。看著她哭的紅紅的兔子眼,葉扶秋愣了許久,然後勉強的展開一個笑,柔聲喚:“錦兒。”她仍是嗚咽,他放大聲音:“錦兒……”
花似錦手兒一停,猛然張大眼,大眼晴腫成了紅鈴鐺,這模樣實在可笑,葉扶秋瞅了她半晌,勉強的抬手,拭去她臉上滾落的淚珠:“我沒事,不要哭。”
她愣了許久,才伸手摸了摸他的唇瓣:“小秋?是你在說話嗎?”
他努力向她笑,“是我,我沒事……錦兒放心。”
她怔了好一會兒,才哭出聲來,小孩兒一樣用袖子抹著淚:“大壞蛋,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以為……”
她怎麼都不敢往下說,大滴大滴的淚落到他唇間。讓他滿口鹹澀。
葉扶秋微微抿唇,怔怔瞧著她,那一瞬間,竟是心軟到不堪。花似錦急用帕子去拭,他便抓住她手兒,一眼看清了那花裡胡哨的帕子,不由輕輕一笑。花似錦呀了一聲,急忙收手,他卻握著不放。他力氣極弱,卻十分固執,她只得由他拉下,他便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