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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亡國的命運,從這一刻開始已然註定,燕冠群已經沒有籌碼再翻身了。
到了那時,她最想知道的並不是燕冠群和燕冠人的結局,而是要殺掉自己的那兩個蒙面人究竟是誰。冷颯不認識那兩個人,也就是說,他們既不屬於御林軍,也不屬於東衛營,完全就是兩個渾水摸魚、來歷不明的刺客。
那人的那雙眼神,即使是他化成灰,她也不會忘記。
蒼白的唇角冷峻地抿了抿,海面上風太冷,剛剛蹚水時鞋襪又溼了,她的身體顫抖得厲害。然那雙森黑的眸子,卻猶若破開盲雲的星辰,在一望無際的黑海上,閃爍著凜冽鋒利的寒光,就像兩隻剔透玲瓏卻尖銳的冰錐。
白兔敏感地覺察到她發抖的身體,心臟一沉,急忙將她摟得更緊。
之前她那一滴掛在睫毛下的淚,在那一刻不僅映進了他的眼,還如烙鐵一般,深深地烙印進他的心裡,讓他痛入骨髓,甚至不忍再回想。
對於冷凝霜,他現在充滿了擔心,卻又不敢詢問,只能像現在這樣,拼命地給予她身體上和心靈上的溫暖感與安全感。
他像拍三兔似的,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拍她,嘴裡喋喋不休地輕聲道:
“娘子,你別怕,很快就要到了。冷吧?剛剛鞋襪一定都溼透了,你別亂動,我摟著你,一會兒就不冷了。肚子餓不餓,等上了船我給你煮麵吃。娘子……”
……他好囉嗦。
這是小船上所有人此時的心裡想法。
冷凝霜壓根沒搭腔,他完全是在那裡自說自話,偏他還一點也不覺得尷尬。
手摸在冷凝霜的額頭上,他柔聲詢問:
“娘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都不說話?”
“她覺得你很煩。”其他人礙於身份,也不好說什麼,花蝶衣卻不理會,翻了個白眼,涼涼地回答。
白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冷凝霜沉默了片刻,忽然轉過身子,向海面深處望去:
“大船在哪兒?”
“就快到了,別急。”白兔拍拍她,柔聲回答。
冷凝霜便不再說話。
繼續前行,約莫兩刻鐘後,蒼茫的夜色裡,一艘大小適中,看上去並不是太起眼的帆船映入眼簾。船上只點了一盞明瓦燈,通紅通紅的,就像是魔鬼的眼睛,在水霧朦朧的黑暗裡,顯得有些猙獰。
眾人看見大船,自是歡喜,划槳更加賣力。
不到一頓飯的工夫,兩艘小船被劃靠到大船邊上。上面的人放下繩索,直接勾在小船的四周,船工們在大船上一起用力,將兩艘小船用繩索絞上來。
冷凝霜的裙子已經被海水浸透了,上了船便去艙室內換衣服。
白兔則來到書房裡,迅速擬了一份簡短的聖旨,加蓋了玉璽。北宮雅遞來鷂鷹,蘭墨涼將聖旨用蠟封好,裝在小竹筒裡,密封了兩頭,然後掛在鷂鷹的脖子上,由北宮雅送到船頭,向南方放飛。
鷂鷹的目的地是燕國與晉國交匯處的鹹州。慕將軍正帶領三十萬大軍駐紮在晉國境內的鹹州,只等鷂鷹一到,便會立刻攻破燕國綿陽關。
花蝶衣一上了船就直奔隔壁艙房,做的事只怕和他一樣。
放飛了鷹,白兔的心裡才稍稍地鬆了一口氣。出了書房,隔著一道門,就能看見隔壁人頭攢動的黑影。花蝶衣和他那些倖存的部下正在一起交頭接耳,也不知道在商議什麼。
反正這艘船是他的,船上也是他的人居多,他不怕花蝶衣耍什麼花樣。前往廚房,他想給娘子弄些吃的。
他明白娘子現在很難過,他並不知道冷颯替娘子擋了一劍,卻也知道冷颯必受了重傷,為了不拖累娘子,才掙脫開娘子的手,自己掉下去。
七八米高,又身受重傷,摔下去之後人是不可能活的。
冷颯是個叛徒,這一點毋庸置疑,他也並不覺得她死了有什麼可值得同情,但娘子的難過卻讓他也跟著難受起來。
他想寬慰她。
在廚房裡切切剁剁,他煮了一碗香噴噴的海鮮麵。雖然好久不做了,可手藝仍舊沒有退步。
洋洋自得地放在托盤上,還有一個半時辰天就要亮了,折騰了一夜,又是驚嚇又是逃亡,娘子一定餓壞了。
他笑眯眯地端起來,才踏出門檻,正遇上迎面走來的如幻。
如幻望著他賤兮兮地端了一碗海鮮麵,微怔,緊接著明白過來,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哇,好香啊!”花蝶衣從如幻背後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