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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那凌亂的髮絲下顯得失了血色的何依落的半張臉孔,再看向了在一旁虎著臉越來越不耐煩的桑奇,突然目光就聚在了他的腰處。“格尼輪——桑奇,就用它。”
桑奇眼中暗光一閃,這次再未提出任何異議,伸手往自己腰間衣內一探,那一個明晃晃的東西便拿在了手中——好似一個銅質的搖鈴,沉重、堅硬,頂部鑲嵌寶石,紅色、綠色,鮮豔,而又詭譎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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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依落估計錯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狄琨在得到她搶馬逃跑的訊息以後,第一時間就報告給了肖奕揚。沒有什麼別的原因,只因為皇上特別叮囑過——無論什麼時候,落妃娘娘出了任何事情,就必須馬上報給他。
小馬倌看到了所有的侍衛隨從都被驚動,看到了皇上一臉肅然殺氣,早就嚇得雙腿發軟,撲通跪倒在地,只剩了渾身發抖的份兒。別人問他什麼,他就會說三個字:“不知道。”
小喜子也是戰戰兢兢,這時候只要是關於落妃娘娘的事,那都是在挑皇上的火,弄不好就會爆了。所以他趕緊上去勸慰:“皇上,娘娘肯定跑不遠,這兒她人生地不熟的……”
“她跟我打聽去榆州的路程來的。”侯瑛實話實說,卻沒想著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肖奕揚掌心“啪”地往桌上一拍,手邊的青花茶杯應聲而裂。
“狄琨。”他恨恨出聲,幾乎能凍死人,“沿路往榆州方向追。綁著也把那丫頭給我綁回來。”
“是。”狄琨應了一聲,立刻就奔了出去。
“其他的人,給我往這四處擴散了找。要碰上反抗了,無需手軟,傷了一律無罪。”
這……皇上敢情是真動怒了?連落妃被傷了都無所謂。小喜子也不敢多說話了,看樣子,皇上是肯定那落妃馬加鞭想著去榆州投奔師兄戚子俊了吧……罪過啊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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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琨帶著兩個精壯護衛馬加鞭剛奔出郊外,衝著官道就要走,身後就追上了飛速的馬蹄聲。待他回頭一看時,那馬兒已經追到了他前頭。只見侯瑛跨馬傲立,一派英姿。
狄琨沒理,扯了馬頭想要繼續走,侯瑛卻一擋,眼睛也沒正眼瞧,只是說道:“走官道沒用,肯定在那邊山路上。”
狄琨皺眉瞧了瞧,有些懷疑。
“信不信由你。只是這夜黑路陡,整天在官道上走慣了的人,只怕走不了。何況是什麼御前護衛總統領,萬一閃了腰,落得人家笑話是草包。”語畢,侯瑛已經策馬轉了小路,瞬間便消失在了暗夜裡。
狄琨思忖了一瞬,終是吩咐跟著的兩個護衛繼續沿著官道追,而自己則策馬朝著小路趕了上去。
初進山時,月色當空,那小路還算平坦清晰。再行幾里,林子密了,路也陡了起來,馬蹄時不時踩著石子滾落,“嘡啷啷”地響。
侯瑛在這一帶早走慣了,路也熟悉,速度幾乎沒減。而狄琨就只能跟在後頭,循著聲音往前緊趕。馬兒偶爾踩滑了蹄,“嘶嘶”嚎叫。
“你確定是這條路?”最後,他有些逼不得已,只能問出口。
“早說讓你別跟著,看來場面上的人,也就只能應付些場面上的事兒,動不了真格的。”
狄琨悶悶的,再沒出聲。
如此再行幾里,山路越發陡峭,一邊是峭壁,一邊深不見底。狄琨跟得吃力,侯瑛就越是解氣得意。腳下夾得更緊,揚鞭更是一揮,那馬兒跟著一急,前蹄就踩了空。
只聽一聲淒厲嘶鳴,馬身轟地歪倒,險險地死死摳住了山道邊沿,被伸出來的半截樹幹擋住,而馬背上的人卻被甩了出去,直飛落下了山崖。
這突然一幕,狄琨看得清楚,而與此同時,已經自馬上飛身一躍,就跟著衝了過去。僅在那一躍之間,懷裡的火石被摸出,打明,藉著點點火光,整個人猶如蛟龍入海,已經跟著躍入了山崖。
下墜中又不斷被岩石、亂樹撞擊的侯瑛,突然就覺得腰身一緊,耳邊雜亂的聲響驟停,恍恍惚惚之間,只看見狄琨的臉。
她緊吸一口氣,終於搞清楚了狀況——自己跌落山崖,被他抓住了。而此刻,兩人還懸著空,只有他伸手攀著半山的樹幹。
畢竟侯瑛也不是沒經過事,立刻就摸到腰間鐐銬鎖鏈,向上一甩,就死死勾住了上面更結實的粗壯老樹,氣息急喘。
“馬兒不濟事,夜路打了滑。”
狄琨沒應聲,只是手上用勁,攬緊她再借助樹幹的力量想要往上攀,誰知那樹幹長年乾裂,經不得重力,“咔嚓”地就斷了。眼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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