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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借來的農婦的衣服,夭紅被特許到外面走走,前提是身邊要有人跟著,照顧她,也防止她逃走或者傳訊息給官府的人。
有人陪著散步,夭紅倒是不介意,反倒是負責監視她的人俊臉緊繃,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夭紅心裡好笑,想來,這個男人是真的對任何和朝廷有關的人都沒有好感。
順著田邊的小路走著,南方特有的飽含水汽的溼熱空氣讓面板變得粘粘的。受溼潤的氣候影響,這裡的作物都長得很茂盛,連路旁的野花都格外鮮豔。
夭紅放眼望去,拜農人的辛勤所賜,無論是近處的田園,還是遠處的山坡,都是綠油油的,地裡的莊稼都長得非常好,如果不受天災的話,今年一定有一個好收成。
但是,這裡的村民卻似乎常年吃不飽似的,身體都非常瘦弱。
“在想為什麼莊稼長得這麼好,這裡的人卻吃不飽嗎?”看出了搖紅眼裡的疑問,原暮天問,帶著濃濃的諷刺味道。
不管豐年饑年,賦稅照收不誤,隨便一個名目就可以搜刮民脂民膏,看上了什麼,不管是人還是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弄到手!
草菅人命,吞佔民田,百姓的冤屈無處可訴,因為他們的父母官,他們的“青天”就是罪惡的根源!只是反抗著不想給他做小妾就是“謀逆”,只是想保護女兒和鄉鄰就變成了“暴民”!
這種日子,能活下來,已經是幸運。
原暮天冷笑著,看著一直沉默的夭紅。
出乎意料的,夭紅搖搖頭,平靜的開口:“天不殺人人殺人,既然不是天災,那就只能是人禍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如果不是被逼到絕路,誰願意拼掉一條大好性命?
官逼民反,到什麼時候,慾望和野心都是殺人的利器。只不過,這利器可不長眼,不光殺人,也害己。
原暮天驚訝的看著面色如水,眼含憐憫的夭紅,臉上很快的閃過一抹深思。
“夫人說得對,不是每個人都有夫人那樣的福氣,一生下來就是千金之軀的。”話仍是嘲諷,倒少了幾許鋒利。
這一次,夭紅笑了,對住原暮天的冰臉,笑得像嬌豔的牡丹,“我是很有福氣。”穿越的或者有,穿越又能攤上這麼好的人家就幾乎沒有,“但是,原大俠。”清秀的眉眼裡流過嫵媚的光彩,“人不是什麼都不做就會有人愛的!”
清秀嬌小的年輕女子一瞬間彷彿化作高傲的女王,原暮天幾乎被那股氣勢攝住,不能言語。
不再理會身邊的男子,夭紅徑自轉身望向遠方,她的家人啊,可在掛念著她?
都城往西南去的官道上,渚華和司空圖捨棄馬車,帶著輕簡的隨從一路疾馳。
宰相府裡,渚夫人紅著眼眶安撫著懷裡不停啼哭的寶寶,看著丈夫仔細的一筆一筆的在紙上勾畫出清清秀秀的眉眼,亭亭玉立的嬌軀。
他們最最心愛的女兒啊,你一定要平安無事的回來!
十二章~
當司空圖和渚華日夜兼程趕赴西南,渚宰相夫妻憂思百轉,大將軍和小縣令各懷心思的相顧無言的時候。
夭紅也完全沒閒著,準確地說,她很忙。
西南地區民風淳樸,這裡的村民雖然常年生活艱苦異常,性子卻直爽熱情。
開始的時候,村裡的人顧忌夭紅的身份,都不太靠近她。若是被綁來的是真正的渚蓮,大概就是乖乖的呆在屋子裡,做個標準的“肉票”。
但是,被綁來的是夭紅。
她夭紅是誰啊,連勢力極大脾氣古怪的黑道大哥她都搞得定,愣是哄的人家開開心心的收她做了乾女兒,這些單純的村民又怎麼是對手。
沒過幾天,這個 “長得可愛,嘴甜,一點架子都沒有”的可愛“肉票”就和村裡的人混得比原暮天和白碧宇還熟了:
學堂的人手不夠,她去湊一腳教教《詩經》;孩子們放學了,她就跟著到處瘋玩。
原暮天教村民孩子武功,她圖好玩,也跟著有模有樣的學了兩手小巧的擒拿。
三不五時的和村裡擅廚藝的大嫂們研究,做點新鮮玩意給大夥吃。甚至還跑到地裡要和人家學種地,後來因為實在是力氣不夠而不得不放棄。
原暮天第一次看到夭紅和一大群孩子玩那個什麼老鷹抓小雞的時候,表情詭異的好像看見夭紅的頭上長出一朵花。等到他看見夭紅像個猴子一樣和一堆孩子一起在樹上爬上爬下的時候,已經可以面無表情的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的繞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