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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煥然一新。水荷不能出屋,晚香便帶了一眾小丫頭們,往花房領了一籃子新鮮花瓣來,又燒了熱水,給池玉淨身。
池玉見了這些新鮮花瓣,大為驚訝,道:“府中的各處花木,不是嚴令不許攀折嗎,你們哪裡採了這麼多來?”
晚香笑道:“姨娘放心,這是打從郊外花莊上送來的。”
原來,齊府在郊外有兩處花莊,一處專門種植名貴花卉,名為異草園,這府中各屋裡擺放著供人觀賞的花栽盆景,都是從異草園上送來的,隨花期不同,有一月一換,有三月一換,也有一年一換的,另一處名為百草園,卻是專種尋常花草,只選花開得最多的、最香的,每日清晨都有人從花上採露、採蜜,採完了,又折下花瓣送到府中,隨時節不同,送期與花瓣種類也各不相同,如春夏都是三日一送,蘭、杏、桃、李、梨等各色都有,秋季七日一送,以桂、菊居多,冬季約半月一送,卻是大多為梅。
這些花瓣送了來,便由各園各院的主子們按所需去挑,上等的可拿來做糕、泡茶,中等的可以製成香囊、香枕等物,下等的便拿來泡澡淨身做花瓣浴,按理來說,池玉早該能享用這些花瓣的,只是往日裡水荷賴得跑花房,自然便不曾告訴於她。
熱水燒好,池玉解衣入桶,晚香帶著月秀在一邊伺候,見她衣下一身雪白,月秀便道:“姨娘身上好白。”
池玉臉色羞紅,啐道:“胡扯什麼,還不快把花瓣都灑下去。”
月秀咯咯笑著,卻在池玉身上摸了一把,道:“好滑,好香。”
池玉作勢追打,她這才提著花籃,把花瓣灑了下去。
晚香在邊上看著,含笑不語,伸手試了試水溫,然後才道:“姨娘,不燙了。”
池玉脫了衣裳,本就不自然,一聽這話,立時便將全身都浸入了水中。溫溫的水,帶著花瓣的清香,令人陶醉其中,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舒暢的輕嘆。
傍晚時分,大廚房送來了一桌豐盛的酒席,擺在池玉房中,大少奶奶命人告訴她,說大少爺要過來用晚飯,需得小心伺候,大少爺酒量不好,萬萬不能讓他過量飲酒,少飲助興便可。
池玉心中羞澀,她今兒穿的便是當初嫁入齊府時的那一身銀紅嫁衣,可以說,今天晚上,才是她真正的洞房花燭。自酒席擺進了房中,她便端坐在床邊,不敢隨意走動,隨時做好迎接大少爺的準備。晚香卻拿了一方白絹進來,笑道:“姨娘稍稍移步,待奴婢鋪好,您再坐。”
一看這白絹,池玉的臉幾乎就要埋進胸膛裡去,想躲開,卻是腳都軟了,根本就站不得。
晚香忍著笑,喚了月秀和木樨進來,硬將池玉扶到一邊。將白絹鋪好,晚香又拿出兩根紅燭點上,囑道:“姨娘,可千萬看好了燭火,萬萬不能讓它滅了。”
言畢,便招呼兩個小丫頭,退出了房中。
池玉羞澀了一陣,忽見那兩處燭火被窗外的風吹得搖擺不定,唬了一跳,趕緊將窗戶關上,見燭火穩定,這才安下心來,坐回床邊胡思亂想。
今次才算得是她的洞房花燭夜,也不知大少爺是長得何等模樣,他與三少爺是一母所生,應當長得相像才是。三少爺年紀雖幼,但瞧模樣兒,卻是極俊秀的,若把他的個頭兒拔高些,下巴上再添些鬍鬚,也許就是大少爺的模樣了吧?
想著想著,她便心潮起伏,兼窗戶又關上了,屋裡不透風,額頭上竟生生逼出一層汗來。她用繡帕擦了擦,忽又驚慌,可莫讓汗水糊了臉上的妝容,連忙又走到妝臺前,仔細打量幾眼,這才安下心來。
卻在這時,院門被敲響,池玉心中一驚,大少爺來了?她趕緊將衣上褶皺理了理,坐回床沿,腰背挺直,努力擺出一副端莊溫柔的模樣,只是掌心裡卻不自覺地滲出汗來,心中更似小鹿般撞跳不已。
晚香親去應了門,隱約有聲音傳來,卻聽不清在說什麼。隔不久,晚香才掀簾進來,低聲道:“姨娘,大少爺被人請去吃酒,不過來用飯了,讓咱們自個兒先用。”
池玉怔了怔,心中失望已極,卻也是一陣輕鬆,沉默半晌,才問道:“那大少爺晚上還過來嗎?”
晚香回道:“自是要來的。”
池玉點點頭,揮手讓晚香下去,然後看著滿桌的山珍海味,這些都是她從未吃過的好東西,只是此時,竟半點胃口也無。
“晚香。”她把晚香又喚了進來,指著酒席道,“這許多東西,我一人也吃不完,如今天熱,也放不得,你端幾盤去,給水荷屋裡送一盤,給芙蓉屋裡送一盤,餘下的,你與月秀她們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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