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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耘生吐了吐舌頭,笑道:“好妹妹,我錯了還不成,喏,這是你昨兒索的字,我親自給你送來了。”
三小姐這才露出笑容,道:“我知三哥對我最好了。”
齊耘生又喚了一聲“掃墨”,便從外頭跑進一個小孩兒,瞅著才十歲出頭的模樣,梳著根沖天辮,眼神轉溜溜的,極是機靈,手中捧了一副字呈上來。
三小姐當場開啟觀看,池玉正站在她身邊,也看得清楚。三少爺的字到底有多好,她瞧不出來,只看著比自己那手字要有氣勢得多,一瞧就是那種富貴公子才能寫出來的。
齊耘雲見池玉也在瞧,便取笑道:“新嫂子認得字麼?”
池玉臉一紅,但也不願被一個比自己還小一歲,不,準確說,只小七個月的少年看扁,便念道:“人皆嫌命窘,誰不見錢親。水晶環入麥糊盆,才沾粘便滾。文章糊了盛錢囤,門庭改做迷魂陣,清廉貶入睡餛飩,葫蘆提倒穩。”
齊耘生哈哈大笑,似是覺著很得意。三小姐這時也已看完,將字一扔,氣道:“三哥你這又是從哪裡聽來的俚詞粗調,都是些什麼渾話兒,也好意思拿來給我送人。”
池玉見她氣得臉色發青,連忙在邊上安慰了幾句,卻在心中暗暗嘆息,到底是侯府千金,生來富貴命,卻是不懂這世間自有那種見利忘義、見金銀比見爹孃還親的人,這首詞雖說粗俚不堪,但卻實實在在道出世情人心呢。想到這裡,她又怪異地看了齊耘生一眼,三少爺也是生來富貴命,豈能懂得世情人心,想來是被求字之人弄得心煩,故意尋了些俚詞粗調來戲弄人的吧。這般性子,果如丫頭們說的一般,頑劣之極。
掃墨連忙撿起字來,道:“三小姐,這可是少爺凝神好http://87book。com久才寫出來的,字字如珠璣,您就這麼扔了不心疼,小的可替三少爺心疼呢。”
三小姐被他逗笑了,嗔罵道:“你一個毛孩子,才跟了三哥半年,便連字字珠璣都出來了,再跟他兩年,可不就一口連成個錦秀了麼。”
齊耘生又大笑起來,踢了掃墨一腳,道:“平日裡就知道嘴滑,今兒可知我三妹妹不好糊弄了吧,還不滾了出去,取筆墨來,我給三妹妹重寫一副。”
“青苔古木蕭蕭,蒼雲秋水迢迢,紅葉山齋小小。有誰曾到?探梅人過溪橋。”
筆墨取來,齊耘生提筆便寫,一氣呵成,詞意也幽雅清新。三小姐這回瞧了,方才滿意,命金桂收了,送到二門上,派人給陸家小姐送了過去。
最後又道:“三哥你於字之一道,仗的是天生靈氣,如今年紀還少,外人方將你的字當做寶一般,待過幾年,再無長進,靈氣又耗幹了,這字可就一文不值了。”
齊耘生聽得一笑,道:“這話也有道理,只不是你能說出的,是昨日陸家小姐說與你聽的吧,她這是借你之口,規戒於我。”
三小姐捂唇輕笑,道:“便知瞞不過三哥,只是萍兒這話極有道理,爹也曾這般說過,三哥你平日也少玩鬧些,多些時間練練字吧。”
齊耘生立刻板起了臉,捂著耳朵連連搖頭,道:“我還道三妹妹是知我的,怎地也說出這般古板之話,真真是往日白疼你了。”
言畢,扭頭就走,任三小姐連喚也不回頭,看得池玉驚詫不已,這三少爺真是性子怪異,便是心中不喜,如何連自己的親妹妹也不給面子,說走便走,真真是應了話不投機半句多的俗語了。
三小姐氣得直跺腳,摔了一個杯子,才發現池玉還在,忙收斂了怒氣,強笑道:“讓姨娘見笑了,我三哥就是這脾氣,連爹孃都拿他沒辦法,有時真真是要氣煞人也。”
正說著,掃墨又一溜煙跑回來,將那“人皆嫌命窘,誰不見錢親”的字放下,道:“少爺說了,這字原就是要送與三小姐的,三小姐不愛,燒了便可。”
說著,也不等三小姐應答,又一溜煙跑了,只氣得三小姐又跺腳道:“真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樣的僮子,一般的憊賴。”
言畢,便要金桂把那字燒了,池玉忙攔下,笑道:“怪好看的字,燒了可惜,不如就送與婢妾,讓婢妾也照著練練,興許將來婢妾的字,也能沾染些富貴氣。”
三小姐聽她用“富貴氣”來形容這字,不禁噗哧一笑,轉怒為樂,道:“若讓三哥聽見了,看他不呸你一臉,他素來愛用‘傲其骨,窮其肉,豐其筋’來誇耀自己的字,你一句‘富貴氣’便可將他全駁了回去。”
池玉頓時訕然,她也只是因人及字,因三少爺是侯府公子,這才覺著字有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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