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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道:“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耍心眼子,今兒不能帶你一道去。”
晚香要去相看趙舉人,這事情雖是大少爺首肯,但亦不能為外人道,芙蓉雖是個口緊的,但少一人知道總是保險些,因此除了晚香,池玉今天誰都不帶。
芙蓉頓時就無精打彩了。
晚香拍了拍她的頭,道:“你跟著姨娘的日子還長著呢,急什麼,今兒老天爺作美,你不用打掃院子,快回房去,把我昨兒教你的針法好好練練,回來我要查驗的,若不合格,罰你沒晚飯吃。”
第 50 章
打發了芙蓉,主僕二人便撐起油傘,提了香燭、麵餅往家廟去,西北角上有一道小門,塞了守門婆子兩個小錢,便順利出了侯府內院,踏進了一條清幽小巷。
池玉抬起頭,禁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雖說這條清幽小巷仍屬於侯府,但畢竟不同於內院,便覺著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姨娘,這條巷子走到底,便是定慧庵的後門,府裡的人來進香,都是走這裡。”晚香在一旁低低地道。
池玉點點頭,按晚香指點的方向慢慢前行,目光掃過兩邊牆壁,卻只見苔影斑駁,隔了一段,還有枯藤纏繞,昭示著這條清幽小巷已不知建了多少年。
定慧庵的後門,並無人看守,只順手一推,門便開了,發出咯吱聲響。走幾步,便轉入一條長廊,池玉收了油傘,又看向晚香。
晚香會意,輕聲道:“沿著長廊走,盡頭就是觀音殿,姨娘要進香,只管去,出了觀音殿,還有求籤臺,姨娘也不妨求個籤,再過去,便是坐禪之處,若有人來纏您,您只管不用理會,這庵裡的姑子,大多是老侯爺的姨娘,因無子嗣供養,老侯爺故去之後,才被髮落到這裡來的。前院兒您千萬不要去,定慧庵雖是咱們府裡的家廟,但時不時也有別府的女客來進香,那兒人雜,惹出什麼事來,您不好向大少爺交待。”
池玉只是聽著,將晚香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心中,聽她說完了,才笑了笑,道:“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只管將香燭、麵餅給我,自去忙你的事去。”
晚香臉一紅,卻仍堅持著將池玉送到觀音殿,便有個年老的姑子迎了上來。
“阿彌佗佛。”
“這是庵主慈心師太,原是老夫人身邊的心腹婢子,後來她的男人死了,老夫人便讓她來主持定慧庵,十多年來盡心竭力,將定慧庵打理得極好,只憑香火便能供養起全庵的人,不僅不需府裡貼錢,每年還略有盈餘,著實能幹,連侯爺也要敬讓她三分。”
晚香附在池玉耳邊又解釋了一句,便退到一邊。
池玉心中有數,忙屈身一禮,道:“庵主安好。”
慈心師太一臉慈祥的笑,道:“施主瞅著面生,是初次來庵中進香?”
池玉應了一聲“是”,將香燭、麵餅供上,又取出一吊錢來,道:“給庵裡添些香油。”
慈心師太笑著接過,口中只道:“姨娘客氣了,都是府裡的,哪裡還用得著,咱們這些方外人,平日裡受府中照應,還不知怎麼報答呢。”
“庵主只管收下,這香火是供給菩薩的,也是信女的心意。”池玉左右看了看,便又笑道,“不知庵主平日研什麼經,信女幼時也念過幾本,倒有些心得,不如尋一間僻靜的禪房,坐而論禪。”
慈心師太頓時笑道:“貧尼的禪房便是僻靜之地,施主請。”
說著,便吩咐身邊一個比丘尼去泡茶。
池玉又對晚香道:“我與庵主論禪去,你自在外頭轉轉,把這殿中每位菩薩、羅漢都拜過了,不許偷懶,隔一個時辰,再來尋我。”
晚香知道她是在給自己製造單獨離開的機會,心中也是乾脆之極,屈了屈身,應了一聲“是”,轉身便走。
見晚香領會了自己的意思,池玉笑了笑,這才對慈心師太道:“庵主請。”
慈心師太雖已入佛門十幾年,但要說佛理佛經,其實她懂的還真不多,身為庵主,她更多的心思,是放在招待香客、吸收香火上,否則,這定慧庵哪有今日的香火鼎盛,附近人家的貴婦貴女,都愛往定慧庵來求神拜佛。原以為池玉是別有所求而來,哪裡知道在禪房中坐定後,這個看著年輕的姨娘居然將一本《藥師經》說得頭頭是道,慈心師太便有些接不上口了,這哪裡是坐而論禪,分明是她這個庵主在聽別人講禪,老尼姑的面子有點掛不住,忍了又忍,終是道:“貧尼尚有些功課未做,便要失陪了,施主精通禪理,不如與庵中掛單的淨塵尼暢論一番,必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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