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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給池姨娘請安。三少爺說了,他那裡沒什麼適合女兒家的東西,只這副酒牌,用在宴上助興正好,姨娘收了,不許藏起,一定要用在桃花宴上。三少爺還說了,女兒家的酒宴,他沒興趣來,便派奴婢做個發令官,到時候專管抽酒牌,給姐妹們倒酒。”
紅薔是個極善於說話的,請了安便口齒麻俐地將齊耘生的話全部交代清楚。
水荷悄悄地告訴池玉,紅薔是三少爺身邊的貼身大丫環,池玉頓時就知道這是三少爺在給她捧場,立時便露出親切的笑容,笑道:“怎麼好教紅薔姑娘做發令官,到時只管來,我一定給姑娘安排個上坐兒。”
說著,示意水荷收下那副酒牌,待紅薔走了,才將酒牌取出來看。
這是一副青玉雕刻而成的酒牌,玉片很薄,拿在手中對著陽光,似乎能看透過去,牌面上,或雕著花,或雕著魚,或雕著仕女,具是栩栩如生,背面有字,是用金粉混了硃砂提上去的,抽出一張看,正面是士子鑿壁偷光的圖案,背面寫著:鄰燭入帷,誦詩解頤。左下又有一行小字:左右鄰各奉執者一杯。
又取一牌,正面是是女子當爐賣酒的圖案,背面寫著:犢鼻褌,倚市門,彼姝子,卓王孫。左下又有一行小字:合席數錢飲,諱二、八、三、十四字,以花嬌女、狀元郎代之,至三十三而止。
前一張池玉還看得懂,抽到這張酒牌的人,由坐在左右兩邊的人各敬一杯酒,可是第二張牌她卻瞧不懂了,皺著眉頭看著,心想,若是桃花宴上自己抽到這張酒牌,該怎麼辦?
水荷卻是玩過這酒牌的,便在邊上笑道:“這張牌好,讓大家夥兒一起數錢呢,需得備上三十三枚大錢,數到二、八時,便要喊花嬌女,數到三、十時,便要喊狀元郎,誰喊錯了,誰便罰酒。”
池玉一聽,忙道:“虧得你說了,不然到時抽出這張牌,卻拿不出錢來,豈不尷尬。”
說著,她便仔細把每一張酒牌都翻過了,看不懂的便問水荷,才發現要準備的物什還挺多,除了有數錢的酒牌,還有投壺的酒牌,又有擲色子的,更有撫琴、作畫什麼的,實是花樣繁多,一時間竟備不周全,倒教池玉煩惱了好一陣子,直到水荷說出“若備不齊全,姨娘只管飲酒作罰便是”,才鬆了一口氣。
轉眼便到了二十八,一切都已準備妥當,池玉做為東道,早早地就到了舂秀園裡,她園子裡的丫頭們,自然是一個不剩的全都帶了來,小丫頭們入府以來,還是頭一回這般熱鬧,都十分地雀躍,眉眼帶笑,只差不曾高歌了。
這一日,天氣晴好,春光明媚,桃花綻放得張揚肆意,鳥雀兒在枝頭上歡鳴。
三小姐齊婉一早便起了床,穿了一套粉耦色的衫子,腳下踩的是蝶戀花的繡鞋,頭髮盤成三丫髻,以珠串兒點綴,額上綴了好大一顆水滴形的粉色珍珠。見池玉來了,便笑著相迎,道:“姨娘今兒真精神。”
池玉今天也是刻意打扮過了,不管怎麼說,今天也是她的十六歲生辰,打扮得華麗些,別人也不能說道什麼。平日裡不敢戴的金釵,今兒穩穩地插在了頭上,鳳嘴上墜下的寶石,一步一搖,明晃晃地耀人眼。銀紅色的裙衫,襯得她的肌膚瑩白生輝,再套上那對血玉鐲子,更是紅的紅,白的白,直能讓人看迷了眼。
“人逢喜事精神爽。”池玉笑著回道,轉而又讚道,“三小姐今兒彷彿觀音大士座前的玉女,教人瞧著便歡喜。”
三小姐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擰了擰手中的帕子,道:“易媽媽已經在臨風軒侯著了,咱們趕緊過去,你是東道,我是主人,可不能落在客人的後頭。”
說著,又吩咐金桂、銀桂兩個去園子門口迎客。
“怎麼好勞二位姑娘做迎客,還是讓水荷去吧。”
池玉趕緊攔著,卻被三小姐拉了回來,笑道:“雖是姨娘做的東道,但我是舂秀園的主人,可也不能白閒著,你怕累了她們,就讓水荷與她一併去,人多了自然便不累。”
池玉也知道在這舂秀園裡,真正能做主的人還是三小姐,當下也不再堅持,只道:“那就偏勞二位姑娘了,待到開宴,我給二位姑娘敬酒。”
金桂、銀桂見她說得誠懇,頓時便都笑了,齊齊道了一聲“不敢”,自與水荷一道去園子門口迎客不提。
第 66 章
臨風軒內外已經被佈置得煥然一新,四面的竹簾都捲了上去,四周桃花環繞,西面有一座假山,不知從哪裡引來一道暗水,從假山頂上流湧而出,落到地上聚成了一個方圓五尺的池子,池子邊種了幾株白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