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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筍早不是三年前那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她淡笑著上前躬身,恭敬道:“給翁主請安,主母娘娘已是起了,正等著翁主呢。”
女童點點頭,走了進去。一步步往裡走,女童忽然回過頭,再見春筍身上那一身熟悉的衣裙,卻只能暗歎一聲,那個人已經不在了3年了。
透過拱花門,女童忽然聽見母親在與人說話,猶豫再三,她打了個手勢,讓身邊的人退了下去,自己則靠在花門上掛著的帳帷旁,小心聽著。
“聽說,左相從廷尉詔獄被阿弟提出來了?”大長公主為丈夫理著衣襟問道。
徐文彬嘆了口氣,卻也微帶慶幸的點頭道:“聖人這兩年處政越發老練,右相也慢慢挾持不住了。”
大長公主頓了一下,沒說話。
“左相他……”徐文彬小心的撇了眼妻子,又摸上了她早已光滑無痕的手臂,低聲道:“他不太好,廷尉是右相的人,若不是聖人,這人恐怕……到不了今日。”
大長公主微垂了一下睫毛,只冷淡的回道:“聖人自有主張。”
徐文彬伸出手臂,將妻子摟入懷中,摸著她的後背,柔聲道:“我知道你還在生氣,只是都三年了,左相府又成了如今的模樣,再說,你也知曉這事兒諸葛家也是冤枉。”
“我當然知道這是一石二鳥之計,無論我是不是被刺得手,左相都是首當其衝被罷免的替罪羊,不然那些彈劾的摺子怎會那麼快便到了阿弟的龍案上?”大長公主貌若結霜,一把推開丈夫,酸澀道:“我生氣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皇家的尊嚴,我生氣是那樣血腥的場面,居然讓阿蠻那麼小的女孩子看見,你瞧著,你瞧著她這三年是越發的……”
徐文彬心中大痛,趕緊抱住已然哭泣的妻子,溫言安慰著,原本對於諸葛家那點點憐惜之意也算淡去了。
“我原還訓她,讓她不必過多約束自己,只要自己開心就好,可……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被人刺殺,又見貼身的丫頭死於非命,她還那麼小,那麼小……”大長公主越說越說難過,大顆大顆的眼淚溢位,撒在丈夫懷中,抽泣不已。
徐蠻躲在帳帷後頭,沉默了一會兒,便一點一點退了出去,她必須將時間留給自己的父母。
事情已經過去三年了,今年她已然6歲,如今正是將要入宮學的年紀,三年前那一場刺殺,讓徐蠻心中對劇情的把握全然崩塌,而原本應該一直到此文結束,都屹立不倒的中立派左相府,卻在因為大長公主被刺,保守派彈劾之下,除了分府的小兒子諸葛從容外,上到左相下到相府的奴才,全部關入廷尉詔獄。
不過,好在聖人並不糊塗,經過一番盛怒之後,立即回過味來,便讓人以稚子無罪的名頭,將諸葛家的子孫弄出了詔獄,後又經過一年的動作,才將諸葛家的長子諸葛從興夫妻以及諸葛老太太放了出來,只貶為了庶民。
但是,皇帝畢竟年輕,幼年登基,朝政大多被大都督的舊部還有先帝的老臣掌控,皇帝想要奪回手中的權利,要做的第一步便是忍。
如今已過三年,以左相被提做為訊號,怕是皇帝再也忍不下去了。
徐蠻緩步而出,站在正房門口,看著雕刻盤枝花的屋簷,深深吸了一口氣。三年時間,她也變了……
若說三年前那濃濃的鮮血,活生生的人命,對她來說一點都沒有影響,連她自己都不信。而接下來左相府的突然覆滅,一家子人被拘抓走,那簡直就是死硬著壓著徐蠻面對現實。
這個世界,早就不是她瞭解的宅鬥小說,女主的重生相對於這個世界的規則變化,黨派鬥爭,還有生命的安全,那簡直不值一提。她的對手,在不知不覺中,早就不止小小的黃琇瑩一人了。
再說,經歷過這一番變故後,徐蠻深深的懷疑,在書中,重生後黃琇瑩能夠成功,絕對不止迷惑翁主,教唆黃美人,佈局嫁給諸葛初清那麼簡單,連設計二哥遭遇瘟疫,還有父親與大哥莫名遇刺,以及母親連受打擊,最後一病不起,早早逝去,這一系列的變故,也絕不是用巧合或是金手指可以詮釋的。
這其中,若是沒有保守派在其中推波助瀾,黃琇瑩不過一介內宅女子,撐死她有個沒有實權的當左將軍的爹,還有那位在後宮算不得得寵的姑母,但僅僅如此,是做不到更替皇位,讓其心想事成的,因為再怎麼說,她徐蠻也是一位翁主,她的母親則是吳國最尊貴的大長公主,豈能被這小小庶女絆了跟頭。
再說,對比黃琇瑩的重生前與重生後,諸葛小叔叔一家的地位,雖然描述不多,可也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