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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音進屋時掃了一眼,發現今兒個楚慕雲,司空挽,第三日考書法時的主考官,倒是齊全。不過坐在劉子非旁邊一個年輕人倒是一下便映入了璃音的眼簾。
此人一襲上等絲綢青衫,衣服上的龍騰花紋暗藏兇相,灰色內裡衣邊上有纏繞描金絲花紋,靴子一塵不染,不大的年紀眼神卻是幽深得很,少年長得倒是俊俏,可惜一張臉木無表情,如死水一般。
這人竟和楚慕雲分坐於劉子非兩邊。呵,如此身份,怕也是隻有那人了吧。只不過今日似乎這人只是青衫在身,似乎並不想顯明自己的身份。
璃音正一正心神,屏息靜聽。
一番開場白以及具體規則之後,劉子非繼續扯著清亮亮的嗓門,終於提了題目,
“今日若我軍有一萬兵力駐城,而敵軍有十萬,意欲攻城,問,我軍該如何堅守?”
這現場論述便是自由發揮,表達清楚自己的見解便可。只是不應該是問些治國之道麼?怎麼今日卻問及戰術,況且還是由文官來當這主考官。看來今日這劉子非恐怕也只是個擺設。
璃音站在第一排最右,按照順序,是第六個回答。
尹洛排在璃音之前,別看這小子平時不務正業的,倒也還懂那麼一點戰術,嘰裡呱啦的扯了堆防禦戰術,倒也不無道理,樂得坐在邊上的他老爹尹詩嘴都要合不上了,還得努力裝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摸樣。
輪到她了。感受到從不同方向投過來的不同意義的目光,璃音作了一揖,緩緩道,
“學生認為,料敵機在先,挫敵士氣為首戰,擾其軍心穿插其中,固守城池為本分,擊其潰軍在末。”
此話一出,璃音頓時感覺有一道目光朝她投注過來,帶著些許探究的意味,卻伴隨著與生俱來的壓迫感,膠著於她。
“哦?”
劉子非一直有些昏昏欲睡的眼睛似乎亮堂了一點,
“此話何解?”
璃音只是將頭抬起一點,並未太過在意那些目光,清亮的嗓音迴盪於屋內。
“回大學士,學生以為,專任勇者則好戰生患,專任怯者則懼心難保。彼眾我寡,必懷貪墮;以致命之兵,擊貪墮之卒,其勢必勝;勝而後守,守則必固。當我軍駐紮之後,應當先詳細檢視地形,預測是否有敵軍來襲的必然態勢,故能根據守城各將的關係和特點,預為佈置,堅固城牆。
敵軍剛行至我城門之外,其未合,則可以逆擊之,折其盛勢,以安眾心,然後可守也。我軍挫其銳氣,再加上防禦工事完善堅固,敵軍久攻不下,士氣大衰。我軍可趁其不備,使奇兵偷襲擾之,使其鬥志低靡。敵軍如此只得望城興嘆撤軍引退。我軍再率步騎突襲獲取,使追還前兵,兵去已遠,勢不相及。”
璃音說完,場上靜默了一陣。
古來固守城池之戰,皆是加強自身防禦堅持抵抗,再加上如此懸殊的兵力,士氣一直處於下風。如今璃音道出主動出戰挫其士氣,雖是冒險,卻絕對是扳回局勢的妙招。
當年張遼便是如此用七千兵力大破孫權十萬大軍攻城,是以逍遙津之戰名聲響亮。如今我軍一萬對敵軍十萬,還比他多了三千。
待在座之人回味過來這番見解,均是暗暗覺得精彩,看著璃音的眼光也有些微讚賞起來。
司空挽唇邊泛起一絲漣漪,這人總是能給他驚喜。
璃音依舊低著頭,未露任何神色,心緒卻翻轉起來。
琅蘇和雁齊?
呵…雁齊新皇的位子坐了七年,剛坐熱便又坐不住了麼。
璃音靜默的站著,後面的六人正在陳述各自的觀點。卻感覺那道目光從自己開口時起便一直膠著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冷裡帶刺,探究裡又頗有些許侵略性,竟使得璃音這等臉皮堪比城牆之人也有些不自在起來。璃音稍微抬起頭,對上的便是坐於上首劉子非另一側的那個青衣男子。
璃音對上一眼立馬低下頭來。
她可不認為,那小皇帝是看她好看才盯著她看的。
只是…怎麼感覺在哪裡見過他似的…
那日在司空挽院子裡的一席話小皇帝肯定是知道的,目前司空挽和他還是一個戰線。那麼他對自己看樣子就還是將信將疑著,或許並不太相信自己這麼個小人物能掀起多大風浪。
莫非小皇帝今日是特意考察來了。璃音默默的站在原地等候,依然低頭垂目。
待到後面六人答完,璃音才知道為何今日這些個大人物來得如此齊全了。
這些人都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