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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邁開步子的璃音頓了一頓，卻還是停下身形彎腰一拱手道，“是”。

眾人稀稀拉拉的退出了御書房，守在門外的福公公彎著腰，將門從外面帶上。屋裡頓時安靜了許多下來，爐子裡燃著的香因為眾人的行走而被帶得分散，此刻才慢慢的聚攏起來，凝成絲絲縷縷霧線在空氣中飄揚。

楚慕庭翰站起身來，走到書桌之前頜首看向下方立著的少年，眉梢一挑問道，

“關於此事，愛卿有何看法？”

璃音張了張嘴，頭微微抬起了一些，思索片刻緩緩開口，

“臣以為，葵陽難守。”

“哦？”

楚慕庭翰語音上揚，微微一頓追問道，

“何以見得？”

璃音長長的睫毛閃了閃，回問道，

“不知陛下可記得春試第五日之時的現場論述之試題，微臣的回答？”

楚慕庭翰唇邊蕩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可惜璃音低著頭，並未看見。

“記憶猶新。”

楚慕庭翰吐出幾個字，腦海裡那時的一幕幕閃現出來。或許自己就是…從那一日起真正開始正眼審視眼前這人的吧。

璃音挑了挑眉，不甚在意楚慕庭翰這個字裡語氣的莫名意味，接著道，

“微臣那日便說過，料敵機在先，挫敵士氣為首戰，擾其軍心穿插其中，固守城池為本分，擊其潰軍在末。”

楚慕庭翰頓了頓，靜待她的下文。

“如今我們未料敵機在先，又失了首戰之機，未趁敵軍未合之際逆擊之而折其盛勢。如今唯有堅固防禦工事，死守城池一條出路。”

楚慕庭翰嗯了一聲，又開口道，

“那時我軍以一敵十，如今我軍乃以一敵四，愛卿為何以為我軍會不敵？”

璃音抬起頭來，望向帝王那幽深的眼眸，輕吐出兩個字，

“軍心”

楚慕庭翰眼眸閃了閃，無聲的望向璃音那雙平靜的晶眸，卻是什麼也沒說。

璃音稍做一頓，復又開口，

“如今雁齊來勢兇猛，我方倉促應戰已是乘了下風，再加上如今兵力懸殊，軍心難免不齊。”

楚慕庭翰緩步邁下桌前的臺階，走向頜首站於原地的少年。把他撂進暗無天日的牢裡幾日，肌膚看起來更白了，白得幾乎能看見表皮下隱隱流動的血脈和奔騰的青筋，臉好像也更瘦了些。

璃音抬起頭來想要再說些什麼，卻發現楚慕庭翰已經走得離她很近。微微覺得有些不適，璃音抬起右腳想要往後邁一步離得遠一些，這邊楚慕庭翰卻冷不丁的伸出手來抬起璃音的下巴，輕輕捏住，讓她的眼眸對上自己的。

璃音眼眸微閃，下巴被限導致身子也不能移動，她張開雙唇，微微壓低了語氣道，

“陛下這是作甚？”

她的下巴，是有貼了金子還是開過佛光了，為何都喜（www。99down。net…提供下載）歡動不動就來捏著？

楚慕庭翰託著下巴的手稍稍一用力，璃音便被那力道帶著往前踉蹌了一步，登時離楚慕庭翰那張放大的俊臉只有幾寸之遠。

“怎麼如此之瘦，牢裡可是有誰委屈了你？”

楚慕庭翰的指尖捏了捏，感覺到手下的那光滑臉頰之下略微明顯的骨頭之感，不禁朝著那略微揚起頭來的少年問去。

“呃”

璃音一時沒適應這位皇上大人話題上的轉變，冒了冒幾個單音節，卻都被卡在嗓子裡一口氣沒出得來，只來得及發出幾個混沌的呀呀之聲。

調了調思路，璃音雖然下巴被限制，卻還是大義凜然的出聲提醒，試圖把話題引導回來，

“陛下，葵陽城…”

楚慕庭翰皺了皺眉，不依不撓的問道，

“說，是牢裡哪個混賬？”

璃音眨巴下眼睛，嘴角試圖硬是扯出一絲笑來。只不過因為下巴被捏住，那笑不能很好的展開，因此顯得比哭還難看。

此刻楚慕庭翰那萬年不化的寒眸裡竟然有一絲關心之情？璃音頓了頓，內心卻漸漸湧上一絲鄙夷來。當初關也是你要關，如今倒是懂得體貼下屬了？再說，就算是關心，要不要這樣捏著下巴讓她話都說不清的啊？

努力的清了清嗓子，璃音往喉嚨裡嚥下一截口水，嗓子裡發出的音有些混沌不清，

“陛下，他們也都是遵您旨意看管微臣。”

楚慕庭翰的眼眸微微閃了閃，手上的力道也鬆了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