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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人心惶惶,生怕哪一日便輪到自己頭上,看到別的門派被滅竟有種“還好不是我”的慶幸,非心腸歹毒,人之常情而已。
英雄固然可敬可佩,可是一個連家也不顧的英雄就真的問心無愧?
相對於紫姬瑤的狡兔三窟,有廟的和尚,終究失了一份破釜沉舟、壯士斷腕的魄力,而這份魄力,恰是他們無法與之匹敵的致命點。
紫姬瑤像極了一隻蜘蛛,將江湖作了她網中的獵物,並不急於吞食,只是一點一點地將網收緊,然後立在一旁看著他們在網中做垂死掙扎,陰霾密佈的天空,彷彿是她得意的笑顏。
不知是誰帶的頭,抱著與其不知哪一天成了毒蜘蛛腹內的食物,不如抱成團,要死一起死的壯志豪情,一波又一波的人湧入漫卷山莊。
“擠成一堆,不是更利於那娘們一口吞,一群不長腦子的,”舒劍舟當眾冷哼一聲,“好在咱舒家家大業大,開十個八個屠宰場也不是問題。”
在座一眾群豪無一人吭聲。
也有許多是真俠士,將家眷安頓好後便折身返回。男兒大丈夫,求生也不畏死。
舒暮修忙笑臉相阻。眼下這種狀況,抱成團也是未嘗不是一項權宜之計,至少不容易讓其各個擊破。
誠如舒劍舟所言,漫卷山莊家大業大,倒真把整個江湖容了下來。
來漫卷山莊的,除了避難的,還有幾位本著與舒劍舟的交情,前來相助的世外高人。
其中有一位虛印道長,人稱憨仙。身穿繭綢長衫,左手一串佛珠,遠遠望之,銀髮白鬚,飄飄然有神仙之態。
憨仙道佛同修,自成一家,這些年四海雲遊,此番聽聞老友有難,立刻趕來,據說踏破了十雙草鞋,哪知到了此地才發現,竟是這等做吃等死的夥計,不免有些無趣。
這憨仙平日除修行雲遊之外,就好給人算個小命。據說極準,是以洩露天機太多,以至於將將四十的人已是滿頭華髮,與舒劍舟站一處,只怕有人還會叫他一聲老伯。
舒劍舟是個勞碌命,從盟主之位退下後依舊霸道不改,好在舒暮修生性隨和,這前任現任盟主才不致產生衝突,這幾日莊內人來人往,他自然自告奮勇主持大局。忙碌之時,便冷落了老朋友。
憨仙百無聊賴地在山莊內閒逛,走著走著便到了雪沫和玉無瑕此時居住的雪玉樓。
彼時玉無瑕和雪沫正手牽手在湖畔散步。柔軟的柳條兒從他們身上拂過,間或有粉色的蝴蝶流連於他們的髮間衣衫,他們緩緩地走,萬物像為他們放輕了呼吸,原本嘈雜的莊園到了此處只有靜靜的風過水流的聲音。
湖光瀲灩,波影搖晃,兩人身影依稀,竟似要化羽而去一般。
憨仙有一瞬間得目眩神迷,待回過神來,兩人已在他面前站著。一個玉質天成,一個雪色風華,嘴角皆帶著淺淺的笑意,和諧共生。
玉無瑕頷首:“憨仙前輩有禮。”
憨仙怪叫一聲,指著玉無瑕的鼻尖,道:“啊,你就是舒老兒那天下無雙的孫女婿,”又轉頭看雪沫,“好一雙靈秀的眼,無怪乎舒老兒滿臉得意‘吾家孫女雪,風華蓋世’。”
“憨仙前輩過獎了。”
“遇到你們正好,本仙人閒的發慌,讓我給你們算個命吧。”
“好啊。”雪沫笑著伸出手。
白皙如雪的掌上,紋路幾不可見,可見處,零碎不堪。
“怪哉,怪哉,”憨仙看了半天,搖頭晃腦道,“依這掌紋……你怎麼還能活到今日?!”說罷自覺失言,抬頭看,兩人皆面不改色,微微而笑。
雪沫道:“此事說來話長,憨仙伯伯若有興趣,沫兒改日與你細說。”
“有興趣有興趣,”憨仙連連點頭,眉頭漸漸蹙緊,“我看你這命相,恐怕……”
“憨仙前輩還是看我的吧,”玉無瑕將雪沫的手收回,伸出自己的手,“我的命相即是沫兒的命相,我與她性命相依。”
“可是你這手相……”憨仙募得抬頭,驚詫地望著他們。他們,一個掌紋凌亂,命途多坎,一個清晰整齊,貴人之命,可是,明明天差地迥的命格卻至始至終緊緊相依,不曾離散。
這……這簡直是逆天改命!要多麼強大的在一起的意念,才能做到這死生契闊不離不棄。
“這命我不算了,我不算了,”憨仙轉頭就走,“你們倆的命我算不了。”
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過頭來,欲言又止,猶豫了半天,終於豁出去,道:“小娃娃,本仙人奉勸你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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