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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溜的,但精芒內斂,一看便知功力深厚。
一道身影自上旋即而下,在我面前站定,縫縫補補的瓜皮帽子一如幾年前那般破舊,在裘寶身上的東西,沒有最破,只有更破,就連丐幫的鎮幫之寶——玉竹杖看上去也是油膩膩,黏答答的。
“哈哈,不過一年不見,武功就被無涯那小子廢了?”他喝了口酒,打了個酒嗝,酡紅著笑臉道。
我不以為意的對他翻了個白眼,不自覺的瞟了瞟他的酒葫蘆,從他身邊經過,不動聲色就想搶了過來,可動作還是沒有他快,被他一轉身便閃開了,我訕訕的摸了摸鼻頭,嘟著嘴說: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無涯,無涯那是為了我好!”
不管‘為了我好’這句話我自己相不相信,但我總不希望別人不相信。
呼哧一下飛掃,酒葫蘆在我面前晃了晃又被收了回去,裘寶的臉,不分春夏秋冬,總是酡紅酡紅的,經年醉不醒的模樣。
“嘁,為你好。他那是毀你呢。”裘寶啐了一口,將酒葫蘆拍在桌案上,無賴吼道:“我第一眼看那小子就知道他對你不懷好意,無論是你這個人,還是你的一身武功,他都盯著呢。”
我無趣的掏了掏耳朵,淡然道:
“你千里迢迢爬上蜀山,不會就為了說無涯的壞話吧?”
“我!”裘寶突然收聲,鬍子拉碴的嘴上下一撇,那副吃了癟的臉讓我暗笑了一聲。
“當然不是了!”他振振有詞道。
我挑眉詢問,眼睛片刻不離他的酒葫蘆。
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個狡黠的笑,然後他從彷彿結了幾百年老油般的前襟中左掏右掏,掏出了一團紅皮紙。
我一臉嫌惡,伸出兩隻手指接過,展開一看,竟然是張請柬。
“這是……”我喃喃出聲,有些不敢相信:“齊凌……要成親了?”
這件事帶給我的衝擊,不亞於無涯說懷了我的孩子。我太震驚了。
要是別人成親,也就算了,齊凌?
那個曾與貼身丫鬟發生過一段驚天動地,驚世駭俗愛情故事的齊凌;那個在受盡愛情傷害後夜夜眠花宿柳,在青樓妓館中樂不思蜀的齊凌;那個喝下五罈白干,邊吐邊和我說:這輩子絕不喜歡男的齊凌……初六,要成親了?
“她是嫁,還是娶?”我困難的問了這麼一句。
齊凌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我比她爹孃還要清楚。
不說其他的,單她年方二十八就穩坐江南武林盟主,掌管天鶴山莊近百年基業,這般的英雄人物,奈何卻是女兒之身,還是一個有隱疾,不愛英雄愛美人的女兒之身。
夠霸氣吧?我也這麼覺得。
她是我在這個世上,為數不多的朋友中,最有思想,最潮,最個性的一個。
除去她的特殊品位,與我還是比較臭味相投的,我們有一樣的嗜好(這裡單指酒和肉),我曾問過她:既然你喜歡女人,那怎麼沒有愛上風華絕代,萬人景仰的我?
而她是怎麼回答的?
你是女人,又不是女人,你是爺們兒,純爺們兒!咱倆一樣。
我:……咱倆可不一樣。
我喜歡的是正正經經的良家美男,你喜歡的……可就廣泛了……從你媽媽到你姐姐,再到皇帝老子後宮中的三千佳麗,無一不是你的狩獵範圍,當然了,這麼說有些禽獸,但事實勝於雄辯,齊凌就是這樣一個驚雷劈地的人物。
我膜拜,我景仰,故我在。
“她,她…”
由於震驚太過,我明顯說話都有些障礙了。
這回輪到裘寶瞪我了,他撇了撇嘴說:“她什麼她?她當然是嫁人啦。”
“……”我被口水噎了一下,小聲的問了句:“她,嫁給誰啊?”
其實我想問的是,齊凌花名在外,誰敢娶啊?
“具體是誰,老叫花可說不清楚,只知道是個什麼將軍。”裘寶又仰頭喝了一口。
將軍?哈,我連撇嘴的興致都沒有了,冷笑一聲:
“是她讓你來送請柬給我的?”
老叫花裘寶喝乾了酒葫蘆的酒,點頭咕噥一聲。
我看著他的模樣,腦子一轉便知道了事情原由,故問道:
“賭輸了?”
裘寶驀地抬頭盯著我,我被他那雙賊溜溜,又可憐巴巴的眼睛看得心煩,將那團皺皺的紅皮請柬收入袖中,冷冷問道:
“跟她賭輸了,不會送個信就能完事兒的吧。”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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