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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她的眼前的,是一幕世外桃源地美影。黃塵官道地兩側,是綿綿的青草,右邊青草的盡頭,卻是一灣清澈至極的湖水。湖水被綿綿的青山包圍著,青山在湖水中,白雲也在湖水中。
在湖中。盪漾著一葉輕舟,一個男子頭戴斗笠正坐在船上釣魚▲他的身後,另一個黑衣青年,正雙手撐腰,仰天長嘯不已。
這樣的美景,這樣的人!楚思看得興起,不由策馬走下官道◎兩人的方向趕去。彷彿被馬蹄聲所驚,那呼嘯地人雖然聲音嫋嫋無盡,垂釣的人卻頭也不回的淡淡問道:“來者何人?”
楚思興笑,也不施禮,照樣淡淡的說道:“奔波紅塵之人。”
顯然楚思的答案讓那人怔了怔,片刻後,他又問道:“來為何事?”
楚思仰了仰頭,正直身子答道:“品天地悠然耳。”
那人哈哈一笑,又問道:“滋味如何?楚思朗聲吟唱道:“一楫春風一葉舟。(更新最快http://wap。16。n)一綸絲縷一輕鉤,花滿渚,酒滿甌,萬頃波中得自由。”
這吟唱一出,嘯聲立止。
嘯聲慢慢的轉過頭來看向楚思,清秀俊朗的臉上帶著淡淡地溫和的笑▲在他的旁邊。那魚者卻哈哈大笑起來。大笑聲中,他朗聲說道“既然如何,何不上來一晤?”
楚思也是一笑,縱身下馬,走出幾步一個箭步,便輕飄飄的跳到一舟上。
她剛落地,黑衣嘯者把一物順手向她拋來。楚思伸手接過。卻是一隻酒壺。她哈哈一笑⊙酒壺對著嘴便是大吞一口酒,渾黃的酒液汩汩的流入喉中。三兩重的酒水被她一口飯飲下。飲完後,楚思把酒壺朝黑衣人一拋,伸袖拭去嘴角的酒水,笑道:“痛快!痛快!”
她這麼一說,兩人都是哈哈一笑,那魚者慢慢站起身來,他慢慢的把魚鉤收好後,才緩緩地轉頭看向楚思。在對上他的臉的片刻,楚思微微一怔。此人約摸三十來歲,長眉俊目,身形清瘦,氣質磊落,眉眼中有股說不盡的儒雅高岸之氣,讓人一看便想到了山間的流泉,崖上之青松。可就五官而言,卻與她楚思的五官有那麼一點相似。
黑衣人在旁笑吟吟地問道:“客見逸少而面露驚色,看來也是久仰公大名之人。”
這人叫逸少?他是誰?聽這黑衣人的語氣他似乎名氣蠻大的。
楚思微微一笑,眉頭一挑問道“如畫山水間,也有名利中人?”
她這麼一說,兩人再次一怔。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後,同時哈哈大笑。那黑衣青年慢條斯理的坐下後,從身後掏出一壺酒,再掏出三隻酒碗。在各人面前把碗擺上,青年慢慢斟起酒來。
而那逸少也慢騰騰的盤膝而坐,臉帶微笑的打量著楚思。
打量片刻後,逸少搖頭曬道:“慚愧慚愧,子桓,枉我們常日留連山水間,自以為知盡世間雅客。卻從來不知道還有小兄弟這樣的人物。”
楚思興笑,端過身前地酒碗,微微晃了晃,眯著眼睛看著那渾黃地酒水在金黃的陽光下發著淡淡地光芒。她輕聲說道:“小弟是無名之輩,很少在外行走,兩位不知道我也是正常∩姓楚,名田,字心木。”
子桓笑嘻嘻的說道:“心木?可有典故?”
隨口取的,哪有什麼典故?
楚思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口裡卻答道:“是形容枯稿,身如古木之意。”
子桓連連點頭,拍著自己的膝蓋嘆道:“好字,當真好字,這字頗有莊子遺意。楚思啼笑皆非,她忍著笑道:“不錯,家父正是如此想來。”
這時,逸少在旁邊念道:“一楫春風一葉舟,一綸絲縷一輕鉤,花滿渚,酒滿甌,萬頃波中得自由。好詩,誠是好詩。子桓,這詩飄逸之極,可清靈中卻隱含鬱郁,正是我輩所求啊。楚公子如此大才,不知是何方人氏?楚姓,子桓,這楚姓你可有印象?”
子桓在旁邊皺起眉頭,半晌搖了搖頭。楚思暗中又翻了一個白眼,暗暗忖道:怎麼才見面便翻起族譜來了?她自是知道,兩人之所以這樣詢問,便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士族,是來自哪個地方哪個家族。
楚思眼波一轉,微微一嘆:“這無限風景,無邊山河,怎麼兩位一開口便拘了名姓去了?”她長身而起,一個翻轉便跳到了自己的坐騎之上⊙韁繩一拉,策馬向迴路走出幾步後,楚思朗聲笑道:“放浪行骸,寄情山水,終只是虛啊。終只是虛啊!”
說罷,她縱聲長笑,笑聲中,“駕”一聲長喝,策馬向著官道賓士而去,轉眼便消失在這片桃源勝景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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