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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語。
“跟小超吵架了?”
。
第十章 不一般的娘子
她還是不語。我今日心情不好,也沒有了逗她的心思,拖著沉重的身子往屋子裡走去。小妮子見我不理她,就開始在耳邊嘰嘰喳喳:“主子,你一天沒有見到老爺,心裡會不會像有了一個大窟窿一樣啊?”
我像看白痴一樣地看著她:“你家主子的心好著呢。”
“主子!這是比喻!比喻!”
什麼破比喻!
“老爺什麼時候來過咱們相宜苑,你看你的主子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哪裡像有毛病的樣子?”我嗤之以鼻。
“也是,老爺從來就沒有寵愛過主子。”
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翠啊,你說,要是老爺寵愛我一些,這些人是不是就不會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啊?”
這下,換成是小翠用看白痴的樣子來看我了:“主子,您覺得以你的資質,還有可能得到老爺的寵愛嗎?”
“誰……誰說的?”我有點心虛,“你之前還不是說,本姨太天生麗質,是最美貌的姨太太了嗎?”
“之前不是您自己說的,太太比您還要美,可是老爺最不寵愛的就是太太。”
我低頭,垂首。這後院裡面本姨太果然是最苦命不過。好不容易掌管著個賬房吧,卻有那麼多的醃漬事兒,查出來了,偏偏還束手無策。倒顯得我過去兩年管賬,毫無作為似的。
可是本姨太能夠怎麼辦呢?本姨太只是個姨太啊。老爺又不寵愛,所以只能忍氣吞聲,夾著尾巴做人嗎?
這樣想來,委實憋屈,委實暴躁。
還好,太太對我的避而不見沒有持續太久。每個月的十五日很快就到了。這段時間,我還是天天上賬房,天天看著吳家娘子在我的面前晃著。話說,這吳家娘子倒也的確很有幾分姿色。是不是太太家的風水特別養人,養成了太太這麼一個絕色的大美人,吳家娘子雖沒有那樣的顏色,可是動作間的嫵媚,卻是他人都學不到的。
這樣的人,要是真成了姨太太,還不把司徒老爺的魂兒都勾走了?
本姨太想想都後怕——倒不是怕司徒老爺被人勾走了,怕的是這風騷的婦人,這麼跟本姨太不對盤,到時候在這後院橫著走的可是她而不是我了!
這吳家娘子最近見了本姨太笑得特別不懷好意,常常還捧著一疊糕點過來獻殷勤——非奸即盜嘛!本姨太堅決地相信,她是來示威的!她仗勢著太太的寵愛,便不把我們這些姨太太們放在眼裡。
本姨太也曾問過她:“吳家娘子啊,司徒府給你的月銀夠花嗎?”
卻見她受寵若驚地道:“夠!怎麼不夠!”
夠你還要貪!
本姨太相當厭惡此人,當那日給太太請安的時候,見太太的身邊站著此人,心下便不爽。可是由於本姨太只是姨太,只好忍下這一口惡氣,故作端莊地給太太福了身:“太太萬福!”
這一日的太太有幾分不同。可是若真的要說出什麼不同,也說不出來。她是天上地下第一的絕色的人兒,有哪一日不美?我心中雖然恨吳家娘子,本來也恨太太對她的包庇,可是見了太太的容貌,心中的火氣都沒有了。
——美麗的人總是惹人憐惜的。
她微笑著,讓我們都入座,卻並不提起之間發生的事兒,只是開講了婦德。
那些東西我一早就知道了。
“《禮記?昏義》中說,‘教以婦德、婦言、婦容、婦功。’這個意思,就是說咱們女人呢,應該注意品行……”
我聽得昏昏欲睡。恍惚之中看到吳家娘子正在太太的旁邊,笑得開心,就醒了一半,悄悄地推了推小翠,道:“小翠啊,你說這個吳家娘子怎麼長得那麼像狐狸精呢?”
小翠正要回話,“二姨太,你正在做什麼呢?”
我的七魂嚇去了六魄,臉一抽,擠成一個笑臉:“太太!”
太太看不到我睜大了眼睛,其中滿是誠摯,只是慢悠悠地笑了笑,“既然二姨太深有見得,不如與我們講講你的心得。”
嚇!看來太太真的是生氣了。太太從來都不會當眾給人沒臉的——何況是我?不是我自誇自擂,太太最看得順眼的姨太太就是我了。要不然怎麼會把管家的重任交給我呢?從另一個方面來講,太太深愛老爺,她最受不了的就是狐狸精迷惑老爺——而這院子裡,像我這樣不得老爺寵愛的姨太太,實在是隻有一個沒有第二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