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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羿提起蘇簡的衣領,揮拳打去。
拳頭被攔截在半路,蘇簡笑起來,語氣中盡是譏誚:“怎麼,江少俠來此也想報仇?”
一句話激起滔天的怒意,江展羿抽刀橫斬,蘇簡卻仰身避過。他連退數步,一臉輕鬆地說,“可惜你來得太慢,人都被我殺光了。”
“蘇簡!”一縱刀光映著月色,江展羿咬牙切齒,“自始至終,想報仇的只有你一個人!”
“哦?江少俠果真磊落?”蘇簡笑道:“若我沒猜錯,自從江少俠恢復記憶,便派人潛在了東崛門。若非對蕭家的動向瞭如指掌,你又如何能及時趕到此處?”
“……與你無關。”
蘇簡所言,江展羿無法辯駁。三年前一場險些令唐緋喪生的大火,始終是他心頭的一塊陰影。若是有一天,蕭家再對唐緋出手,他亦難保自己不會趕盡殺絕。
“自是與我無關。”蘇簡揮袖,面色冷寒下來,“因此我的事,江少俠亦無須插手!”
“你以為,逞一時之快手刃仇人,你失去的一切就會回來?!”
“我倒是忘了,江少俠身世如此坎坷,卻能對嶺南蕭家隱忍二十餘年,實乃箇中翹楚。”
“蘇簡,我無意跟你做這些無謂之爭。”江展羿頓了一頓,終是放輕語氣,“我承認,我方才看到一干蕭族人斃命,心中並無太多同情。”
江湖本就是恩怨是非之地,也許所謂對錯,歸根究底還是弱肉強食。
“而且,若我如今孑然一身,說不定會與你一樣尋蕭家報仇,甚至殺上嶺南也說不一定。可我不是,我的身邊,還有狐狸仙。蘇簡你也不是,你做這些的時候,可曾為穆三小姐想過?揹負了這一身血債,你跟她今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長風獵獵,揚起二人的衣衫。良久的沉默後,卻是蘇簡笑出聲來。
“江展羿,你可曾被逼上絕路過?”
“你這一生中,可曾有一回眼睜睜看著至親至愛的人失去再也無法挽回?”
“你沒有,你太幸運了。雖是遺孤,卻被名動江南的歐陽熙收養,有武功天下第一的穆衍風做你師傅。三年多前,你本該毒發身亡,卻死裡逃生地去了桃花塢,在江湖人人敬畏的桓公子居所,一養三年。”
“你可知道,桃花塢我曾經也去過。當年小姨和蘇煙去世,我在外頭跪了七天七夜。”
“我出生比你好,生來便是青衫宮的少宮主,可是每每遇難遇劫,總是無力挽回。不像你,可得高人相助。”
“江展羿,其實我並不羨慕你,因為我想要的太簡單,不過是一份如意團圓,可不知道是否是天意,每每就要到手,卻總是被剝奪。這麼多年,我真是乏了……”
夜風拂面,帶著秋日清寒。江展羿安靜地聽蘇簡說著,忽覺也許是自己錯了。哪有人生來暴虐?哪有人生來乖張?哪有人生來就為復仇而活?一份如意團圓,對於青衫宮的少宮主來說,真的是個簡單的願望。可是,眼看唾手可得,又失去得慘烈,那會是怎樣一種傷。
而我們,若從未在同樣的挫折上爬起來過,便沒有資格去指責他人的偏執與懦弱。
“那你……日後打算怎麼辦?”江展羿問。
蘇簡笑了笑:“去武林英雄會,挑戰群雄,做武林盟主。”
“做武林盟主,不見得會逍遙自在。”
“有一回,我遇見一個蕭家人。他跟我說‘生女當如三小姐’。當時不知怎地,這句話就變成我的一個願望。可事實上,我的願望早在三年前就實現過了。我如今知道,只有足夠強大的人,才能保護所擁有的一切,我再也,不想失去了。”
蘇簡說著,步履不穩地朝前邁了一步。江展羿這才注意到,他的衣衫上的血跡,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原來一夕之間要殺那麼多人,任誰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而這個時候,蘇簡忽然問道:“江展羿,我們還是朋友?”
我們還是朋友?
這樣的問題,蘇簡問過很多遍。他現在知道,那是他不想再失去。
可江展羿卻沒有回答,徑自走過去,並手為刀在蘇簡的脖側一敲。將昏暈過去的蘇簡扛在肩上。
黑夜裡,一錠銀子如浮光掠過山頭。
“掌櫃的,接著酒錢——”
隔一日的傍晚,江展羿敲開蘇府的門,把一身血汙的蘇簡交給穆情。
穆情看到昏迷不醒的蘇簡,只道:“給江公子添麻煩了。”
江展羿卻搖了搖頭,說:“三小姐,等蘇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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