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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誰之過,對於唐緋來說,都不算重要。她心中唯一懼怕的,乃是這三年來,一場生死不知的別離。
於是頭一回,唐門阿緋在大事上,沒有聽江展羿的話。
她走過去,靜立在他身邊,好一會兒才呢喃出一句話。
“大不了,一起亡命天涯……”唐緋一頓,“反正我們不分開……”
江展羿只覺喉間猛然一塞,頃刻竟沒了言語。
因流雲莊威震江湖,眾人見斬水堂一案竟與穆大小姐有瓜葛,紛紛質疑。
“仲門主,你說穆大小姐和江莊主一同血洗斬水堂,他們做此事,可有甚動機?有甚好處麼?!”
這話正中仲千喬下懷。
頃刻之間,他大笑起來,笑聲森冷帶著嘲諷。
“諸位可還記得嶺南蕭家?”
此話出,滿場皆靜。
當年雄霸一方的嶺南蕭家,對於老一輩的江湖人來說,依舊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二十餘年前,蕭家的少族長蕭楚,曾與其親妹偷嚐禁果,誕下一名男嬰。男嬰的出世,促成蕭族內亂。一行百餘人等,幾乎全斃命於長江水中。彼時仲某不才,正是跟隨在老族長身邊的親隨。內亂過後,仲某雖與老族長等人逃回嶺南,卻也是元氣大傷。故此,蕭家族內本欲修生養息,卻不想竟有小人乘人之危!”
仲千喬說到這裡,環目四望,目光漸至淒涼:“那年間的蕭族,已然是日薄西山之勢。族中人所期望的,不過是安心過活,而族中人所能依憑的,只能是蕭家外圍的九冥陣……”
不幸的是,這個時候,江湖中卻有三個人打著莫名的名號前來闖陣——穆小公子穆珏,狂劍季放,以及回春手,蘇蝶衣。
“蕭家內亂,本是族中人的家務事,可穆小公子三人,卻打著要為蕭楚報仇的幌子,血洗嶺南蕭家,就連老弱婦孺也不曾放過。此仇大恨,便是二十載的光陰,亦不能抹去!”
當年的血仇,孰是孰非再難判斷。可聽了仲千喬一番話,原本陰狠的嶺南蕭家,竟無端惹人心生同情。
“所以,”江展羿沉默一陣,將青龍刀往肩上一扛,“數年前,蕭家才追到江南,殺害回春手蝶衣及其小女蘇煙?”
江展羿道:“二十年前的恩怨你們大可以去解決,但不知你們對蘇煙下毒手,究竟有什麼意思?!”
“呵,江莊主這話,倒像是把自己當作不相干的人了?”
仲千喬挑眉冷笑:“不錯,數年以前,蕭家人為了報仇,的確殺了蘇蝶衣與蘇煙。可那之後,青衫宮的蘇簡,又害死蕭家多少人?!”
“那麼三年多前,你們何故要在暮雪宮設局,想要害死阿緋?!”
“我承認,當年蕭家對穆大小姐起了殺心,的確因為她是穆小公子之女。”仲千喬道,“可是現在,穆大小姐好好站在這裡不是麼?江莊主若要質問,不如先問問自己,三年多前,你江展羿又殺了蕭家多少人,你,蕭斐,又有何資格殺害蕭家族人?!”
“蕭……斐?”江展羿愣住。
“江莊主怕是不知道吧,少族長在你出世之前,便給你起好了名字。如今看來,莊主的武功,果然卓絕斐然,不負少族長的期待。”
此言出,在場眾人面面相覷。
萬萬想不到的是,雲過山莊的江展羿,便是當年身懷禁血的男嬰蕭斐。這麼一來,蕭族的內亂便是由他引發,想要脫開干係,怕是不可能了。
“蕭家念在同根生,本欲放過斐少爺一命。可斐少爺你呢?卻不想放過蕭家吧?”
仲千喬忽地抬高聲音:“穆大小姐原名唐緋,本是唐門弟子。可這些日子以來,諸位也看到了。大小姐的武藝不是出自唐門,卻與當年狂劍季放的招式如出一轍。季放傳授穆大小姐武功,便是教大小姐來血洗我斬水堂的麼?!”
江展羿聽到這裡,忽然明白過來。難怪趙遜要找唐緋比武了——若能令人瞧見唐緋的武功路數,那麼他日誣陷她血洗斬水堂,也好多一個理由。
而東崛門這麼做的根本原因是——
江展羿抬頭望向義正詞嚴的仲千喬,恍然大悟。
“便是從前蕭家恩怨化去不提,單就日前斬水堂滅門一案,江莊主和穆大小姐預備如何解釋?!”仲千喬咄咄逼問。
“如何解釋?”江展羿展顏笑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只要摸清對方的心思,事情便一定有解決的法子,“我不打算解釋。”
仲千喬愣住。
下一刻,江展羿忽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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