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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還是那句話,這世上若無高人相助,江公子的左腿,至多能用三五年,此後,大概會……廢了吧……”
那一頭,江展羿聽了這話,卻沒有動靜,只是扣住榻沿的手指,微微一顫。
葛平收好藥囊子,往屋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江公子習武之人,腿若有疾,如文者眼盲,歌者喉傷,只是,江公子若能看開,還望聽老葛一勸。”
“葛大夫請說。”
“公子的腿疾,是毒藥所致。毒素現下雖未擴散,但到了日後,卻也難說。還望公子能丟車保帥,等入了冬,將這左腿……截了……”
屋角燭火忽地爆了一聲,四周卻更靜了。
江展羿似乎沒聽清,他的喉結上下一動,愣然問道:“你說……什麼?”
“不過若江公子還存留一絲希望,也自可去尋訪高人醫者。也許在他人眼中,江公子的腿疾不過小病症,是老葛見識短淺罷了……”
江展羿聽了這話,不由抬頭。良久,他的嘴角扯出一絲輕微的,自嘲的微笑:“葛大夫說笑了,蜀西千里,葛大夫的醫術,怕是無人能出其右……”
葛平走了以後,江展羿又在屋內靜坐良久。腦子裡,不斷迴盪著葛平先前的話語。
——江公子是習武之人,腿若有疾,如文者眼盲,歌者喉傷,只是,江公子若能看開,還望聽老葛一勸……
——還望公子能丟車保帥,等入了冬,將這左腿……截了……
這條左腿對自己的意義又是什麼呢?江展羿想,許是還盼著能為雲過山莊百來號弟兄餬口,還盼著有朝一日,帶爺爺一起,踏遍江南煙雨,大漠風沙。
可此刻呢,他的目光卻只能落在角落的柺杖上。
屋外有山間鳥鳴。風聲裡,還有弟子們練武的呼喝聲。
而在這一方屋內,江展羿卻鎖著眉頭,吃力地將柺杖杵在腋下,推門而出。
唐緋今日心情好。昨日活捉的鱖魚,今天就剖腹去鱗。加水加料燉了半日,魚湯鮮而美味。
唐緋等不及晚膳,就盛好一碗湯,給江展羿送去。可她找遍整個山莊,才在昨日的小河流處看到他。
唐緋沒能瞧見倚在一旁大樹邊的柺杖。她一見江展羿,便興致沖沖地喊了聲:“猴子!”高興地沿著河道跑下來。
將手中湯碗往前一遞,唐緋興奮地說:“猴子,快嚐嚐。”
江展羿一愣:“這是什麼?”
“我燉的魚湯,你快嘗一嘗,已經不燙了。”唐緋捉起勺子,在湯碗裡舀了一舀。一邊餵給江展羿,一邊又有模有樣地哄他,“你快喝一點兒。喝了這個,你不但身體好,腿上的毛病,也能好起來的。”
江展羿聽了這話,心中一刺,皺眉偏過頭:“拿走,我不想喝。”
唐緋一呆,只當他是不餓,又將湯勺與他遞去:“那你嘗一點,就一點,我做了一下午呢!”
江展羿避之不及,本想站起身來。可他左腿一用力,便是一陣劇痛。他皺起眉頭,煩躁地揮開手:“你煩不煩啊?我說了我不想喝!”
這一揮手,唐緋卻沒能躲開。湯碗砰然落在地上,魚湯濺開來。
唐緋怔住了。江展羿也愣了,過了一會兒,他喊了聲:“狐狸仙……”
可唐緋沒有理他,只是沉默地蹲下身,將碎瓷片一個一個收起,拿到河邊清洗乾淨。
江展羿看著她的背影,沉默一陣,又輕聲道:“狐狸仙,我……”
唐緋回過頭來。她的眼裡有委屈的神色,唇角動了動,很是生氣的樣子。
“你衝我嚷嚷什麼啊?”過了半刻,她嚷道,“我、我要不是昨晚偷看你練功,覺得你腿傷挺嚴重的,我至於辛辛苦苦熬湯給你喝嗎?!”
她抿了抿唇,連聲音都發幹了:“我老三叔說,習武之人,可以沒有眼,可以沒有手,可一定得有一雙腿。你如果——”
“夠了!別說了!!”江展羿心頭一股悶氣壓得他幾乎窒息,彷彿只能吼出來。
“我偏要說!”唐緋道,“我懂醫術的。你的腿,不過是經絡的毛病。如果好好愛護,不久以後就可以復原。可你、可你要是不管它了,日後殘廢了怎麼辦?日後走不動了,連你的刀都舞不起來了,又該怎麼辦?”
江展羿聽了這話,徹底愣住。
方才心頭還有怒火,還有不甘。可現在呢?現在連怒火也沒了,只覺得對自己失望。目之所及,心底各處,均是一片荒涼。
他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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