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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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唐緋埋下頭,又將帕子浸在藥水中。
“你的病要是好不了,我日後跟著你,豈不是每天都會難過?”
這話說得是自然而然,可入了江展羿的耳裡,卻時變了一層意思。
“狐狸仙……你想跟著我?”
“我現在是這麼想的。”唐緋重新將帕子敷在江展羿腿上,一本正經地說,“因為除了你,沒有人肯收留我。不過你以後我要是娶了媳婦兒,我就,我就……”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驀然變小。
唐緋抬起頭,一臉費解地道:“猴子,你以後要是娶了媳婦兒,我該怎麼辦呢?還能住在這裡嗎?”
江展羿有點語塞。他已然把來找唐緋的目的給忘了。
唐緋見他一直沉默,又垂下頭,有點不高興地說:“其實就算你娶了媳婦兒,你跟你媳婦兒住在南院,我住在西院,你也不必趕我走。”
“再說了,以後你娶的媳婦兒,總不會那麼巧也是個大夫吧?我住在雲過山莊,還能幫你治治腿疾,你要是因為有了媳婦兒就趕我走,這就忒不厚道了……”
唐緋一邊說著,一邊將帕子在藥水中搗搗搡搡。
江展羿覺得好笑,彎下腰,想要將帕子接過來。
誰料就在此刻,唐緋也忽然抬起頭來。
“猴子,你說——”
話未出口,兩個人便僵住了。
唇上溼軟,卻又算不上是一個吻——她的唇瓣擦過他的唇角,然後,時間停滯。
屋外秋風過境,敲在窗沿發出篤篤的聲音,好似江南之春,誰在埠頭搗衣。
江展羿的心跳漏了幾拍,緊接著,猶如鼓響,猶如雷動。擱在榻沿的手,屈緊又張開。
最後還是唐緋先反應過來。
她埋下頭,吞了口唾沫:“猴子,剛剛……”
然而,下一刻,只聽屋內一陣亂響,水盆翻倒在地,藥水四濺——素來豁達瀟灑的江大莊主,竟如做錯事的孩子落荒而逃了。
江展羿的腿疾,一直不見好。
轉眼十月,天氣更寒冷,需要外敷的次數多了起來。
唐緋依舊每日按時送藥。她與江展羿之間,如同沒有誤會。日前屋簷下的曖昧,彷彿被人拋到了九霄雲外。
只有心裡記得。
雲過山莊除了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人,也收一些想要學武,或者家境貧困的弟子。故此每年十月入冬,山莊裡邊有人陸續離莊省親,到第二年年過,才會回來。
久而久之,雲過山莊便形成了一個慣例——十月中下旬,山莊的弟子會聚在一起過一個小年。
這年也不例外。十月小陽春,臘梅初開的一個傍晚。山莊的弟子聚在一塊兒,行起酒令。
唐緋跟胖三他們也一起湊熱鬧去了。
江展羿陪眾人喝了會兒酒,便獨自攬了酒罈子,縱上屋頂。
十月的蜀地,沒有雪,青瓦微溼。天邊淡淡有月。
江展羿撬開酒罈子,喝了沒兩口,忽聽身旁風聲動,又有一人縱上屋頂。
“怎麼沒跟齊豹子喝酒?”
“被他們拉著灌了幾口,逃出來了。”姚玄笑道,在江展羿身旁盤腿坐下,“莊主倒是逃得快。”
江展羿哈哈一笑,將手裡的酒罈子拋給姚玄。
姚玄接過,喝了一口又問:“小時候,每到過年,父親便將家裡的酒水分給我和有貞喝。我只能喝些果酒,有貞卻能喝烈酒。父親說,這是因為我從文,而有貞習武。”
“不回家看看?”江展羿枕臂在屋瓦上躺下。
“家裡都沒人了,回去做什麼?”姚玄一笑,又將酒罈子拋回給江展羿,“莊主倒像有心事?”
月牙如一彎殘珏。夜風颳過面頰,像寒刀子。
江展羿沉默地喝了口酒,注視著天邊。
“安和,這些日子我在想,等翻過年,我就去找葛大夫,將這左腿……截了。”
“莊主?!”
江展羿沉了口氣,翻身坐起。
他垂眸不遠處綿延的屋頂,黑漆漆的瓦片,如同夜色中微漾的湖水。
“那天狐狸仙說,她日後想跟著我。”
江展羿說著,兀自一笑,“還問我,日後我要娶了媳婦兒,她該怎麼辦。”
“莊主可想通了?”
“想通了。”江展羿點了下頭,站起身。
衣袂在風中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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