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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面前女子,她的神色泰然,面對他的暗怒依舊處變不驚,連一個侍女都如此,足以看出那北漢公主的處事作風了。他便聽上一聽,也無妨。
……
半個時辰後瑛夕自王府出來又徑直去了天牢,侍衛沒有方行。她悻悻而歸,果真就見了那躲在暗中監視的人。瑛夕只作未見,徑直回了錦繡別苑。
隔日,宮裡一連頒下兩道聖旨。
其一,追封連妃為皇貴妃,以皇貴妃之禮下葬。
其二,胤王與北漢大長公主的婚事延遲半年,為表胤王之孝心,封賞萬千,並賜北漢公主金牌一枚,可供其自由出入崇京任何地方。
令妧與胤王一日不完婚,她便還是北漢人,並非南越王妃。這一道金牌確實夠分量,讓一個外族公主自由出入皇宮內廷,也算是越皇有安撫之心了。令妧卻叫瑛夕將金牌仔細收起,現下不是用這金牌的時候。
又三日,連妃入殮。正是這一日,北漢傳來訊息,少帝立了皇長子劉昭為太子,進封皇太子養母楊妃為賢妃。
至此,令妧才算是鬆了口氣。
清風撩動著窗帷飄曳,令妧低頭細細端詳著新染的丹蔻,瑛夕便是忍不住小聲問:“公主您說這端妃娘娘怎的好好的就得了那麼嚴重的病?我們離開盛京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皇上居然將殿下交由楊妃撫養,那……可還會還給端妃娘娘?”
令妧的目光仍是落在美豔丹蔻上,嘴角揚起一絲譏笑。還——說得倒是輕巧,只怕端妃也再要不起了。楊妃沒有叫她失望,皇太子養母的身份,加上北漢後宮地位最高的嬪妃,那便是她應得的。北漢尚有楊御丞,令妧便不必擔心了。
“公主您不擔心嗎?”瑛夕見她沒有反應,大惑不解。
令妧破天荒地笑了,起身步至院中甬道,逶迤長裾拽著一地芬香。女子倩影於這紫粉花叢一立,清麗身姿越發出挑惹眼。她折一枝紫薇在手,一嗅芬芳,意興闌珊:“本宮很放心。”
瑛夕愕然,硬著頭皮道:“以前公主不是最討厭楊妃娘娘針對端妃娘娘嗎?”
以前是以前。
溫色日光下,瑛夕瞧見大長公主那一笑笑得有些高深莫測,她自幼跟隨公主,在那一瞬竟也是看不懂了。令妧卻是回身,青蔥指尖一動,手中紫薇花落地:“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
權色面前,什麼都是淡的,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她要的,只是世弦安好,北漢安好。
令妧低低一嘆,似有惋惜,更多卻是不解。如今看來,端妃的性子果真是不適合後宮的,不知母后怎會看中她?如今讓她早早得病退下,留她一命,已算仁慈。她佇足頷首,雲微天淡,陽光不刺目,淺淺隱匿在雲層後,似在為下一次的普照養精蓄銳。令妧不自覺地收緊十指,她不曾忘記,在南越眼下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
北漢連著下了十多日的雨,廊下雨絲斜飄,宮燈搖曳不止,處處瀰漫著陰溼的味道。
一到陰天,宣室殿門窗緊閉,四下便會擱置小巧玲瓏的火爐。鎏金爐身,邊上掛上細小鈴鐺,既可觀賞,又能收幹內室陰氣。斜落雨點撲面打在窗上,劈啪作響。
少帝清瘦身影折映在絹絲窗戶上,他一手支頷,另一手上那本摺子卻是看了足足半個時辰。腦中翻來覆去只是“臣上奏”三個字,耳畔倒是轉來轉去聞得太醫令的話,墨晶色的眸子一闔,用力將手中摺子狠狠拍在桌面上。
燈影微單,靜謐內室乍然聞得如此異響,睡意朦朧的楊賢妃頓時被驚醒。抬眸之際卻聞得少帝低低道了句:“端妃好端端竟得了癆病。”
之前說是染了風寒,後來咳嗽一直不見好,拖了大半個月竟咳出血來了。太醫令診斷後慌忙來稟,說是端妃不幸患了癆病。癆病,那可是要傳染的。於是皇長子理所當然要遷出夙陽宮,轉由她人撫養。後宮嬪妃位居妃位的唯有端、楊二妃,楊妃開口便是水到渠成。
“何時的事?”
賢妃一陣吃緊,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少帝已睜了眼,就這樣深深凝望著她。她忙起了身,方知他在問她。賢妃只以為他問的是端妃的病情,蹙眉道:“臣妾沒記錯的話,太醫說快有一個月了,皇上怎的來問臣妾?”她的話音才落,卻是不想世弦冷冷一笑,又問:“朕不知道你何時與大長公主走得那樣近了!”
她走前,特意告訴他,若她做了什麼讓他不開心的事,要他別怪她。
原來指的便是此事。
他不知道那個人究竟還有多少是瞞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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