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著,此刻見了令妧仿若是見了救星般,哭道:“請姑姑做主,我不想嫁!”
令妧一陣吃驚,她與楊御丞的婚事是楊妃提議的,令妧只以為楊妃必定與永徽公主說好了的,竟不是麼?
永徽公主哽咽道:“楊妃素來同我要好,我也尊她敬她,可此事她竟不問過我!姑姑,現在只有你能幫我勸勸皇兄了,我不要嫁!”
身後白玉珠簾依舊微微晃動著,內室靜謐一片。令妧心中瞭然,此事世弦是斷然不肯退步的,賜婚一事天下皆知,他是皇帝,一言九鼎。
永徽公主,實也不算委屈。當年她嫁給沈玉遲,也沒有誰來問過她願不願意。皇家女子,誰能自個選擇自個的姻緣?
縱然如今尊貴如令妧,也不可能。
令妧往前一步,伸手將地上之人扶起 ,觸及她的指尖,冰冰涼的一片。令妧低嘆道:“你先回去。”
“姑姑肯幫我?”永徽公主含淚的雙眼像是瞧見了希望,反握著令妧的雙手卻是止不住次顫抖。
幫?如何幫?這件事令妧早已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
清淺帷幔直垂,令妧伸手挑起,一眼便見了少帝隨意披著外衣靜靜地坐在窗邊軟榻上,他就這樣回眸凝視一眼,這樣的情形,像極了乾寧六年令妧第二次來宣室殿時他瞧她的樣子。只是今日,目光再不是蘊著溫倦,恰似帶著一抹狠戾。
踏步無聲,令妧在他面前坐下,關切道:“病著為何不吃藥?”
方才外頭永徽公主與她的話,他一字不落地聽在耳裡,原以為令妧會趁機再求楊御丞之事,竟是不想開口會是如此。緊握的雙拳悄然鬆了,他卻是不願再看她,側過身,低諷笑著:“朕做什麼都要看著姑姑的意思,這個皇帝做得好沒意思。姑姑不肯交權,那便拿著吧,朕反正也不過一個有名無實的皇帝罷了。也不必姑姑來假惺惺地關心朕。”
“世弦!”
令妧一聲斷喝,他倒是不懼,輕緩笑道:“六皇叔今早過盛鳶宮去,朕還以為你們會談得更久一些。”
他的話句句帶刺,令妧只當他是氣話,壓著心頭的怒道:“所以你生氣了?”
“朕有什麼好氣的,姑姑向來人緣好,只朕孤家寡人。朕倒是也想討教幾招,如何……不叫人生厭?”他到底回眸瞧過來,清俊容顏染著一絲半絲的蒼白,盡顯疲態。
令妧心中不忍,不免道:“不論如何,姑姑都站在你這一邊,你若不信,大可多安排幾個眼線在盛鳶宮內。”
少帝眼底的光微微一閃,隨即又是笑:“姑姑這是拿朕取笑。”
她若不想他知道,他什麼都探不到。
令妧不為所動,風從微開的窗戶吹進來,揚起了烏黑髮絲。令妧才回眸瞧了一眼,聞得世弦又言:“皇祖母究竟對朕有何不滿?”令妧吃驚回頭,見他直直地瞧著自己,“若這次朕再不依,姑姑當如何?”
他素來倔強,說一不二。
令妧收復華美眸中的柔和,徒顯出一抹銳利。她猝然起了身,音色沉沉:“別想著逼姑姑。我會尊你皇祖母的遺願,不讓大權旁落,可你別忘了,你若病死在這榻上,你還有皇長子,我會扶幼帝登基!”
第六章 隱痛03
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劃破寂靜長空,玉致與瑛夕面面相覷,不敢多問。中常侍屏息斂足,拼命將耳朵貼在門上,亦是未果。
龍涎香裡,一絲半縷的輕蘿香氣緩緩沁出,惹得心跳越烈。
四處輕濺的水珠滾落在錦繡絲屢上,一點一點滲入其內。
半晌,終是聞得少帝極緩的笑聲飄曳,方才一瞬間那種魚死網破的決絕又頃刻湮滅,他喃喃自語:“朕如何逼得你,倒是姑姑逼得朕再無路可走。好,好——姑姑手段其高,朕不是對手。”
他說著,惶惶然站起了身。令妧本能地伸手欲扶他,卻被他修長手指一把挑開,漠然道了句:“朕想出去走走。”
“世弦。”
“朕想出去走走。”
他重複一句,隨即環佩聲動,那消瘦身影已出了珠簾外。
令妧久久立於原地,生硬臉頰終是溢位了悲哀。
她與他,到底是誰逼了誰,又是誰傷了誰?
*
隆冬時節,正值日中,也未見暖意襲身。
從宣室殿一路行來,瑛夕抿唇壓著心頭疑慮,方才殿內發生何事,她想問又不敢問。恰巧玉致又被大長公主遣了去探皇長子,瑛夕沒個說話之人,也只得尾隨跟著。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