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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嬴還是淡淡道:“你有什麼條件?”
此時朱雀已退到了樹叢外一處凸起的岩石邊,硯山多峽谷怪石,如今這塊岩石下,正是一道深不見底雲氣繚繞的狹窄山崖。
她的眼睛略微一瞥,唇角綻出一絲惡毒的笑:“蘇三公子,聽說你手上的白玉簫是碧簫仙親自採東海海底寒玉所制,整個三千幻世也只得這樣一支,堅比金玉,水火不侵?”
蘇嬴低眉不語。
朱雀緩緩道:“所謂捨得,應該是有舍才有得。只要三公子捨得將手裡這支簫從這裡扔下去,我立刻放了她。”
他倏然抬頭,卻不想桂兒已經先他一步睜開眼,清湛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他,出聲道:“蘇嬴,不行。”
她從未想過,自南濛一別,再次相見,會是這樣的情景。
她將秘密交給他。又將至親之人託付,曾經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漸漸恢復的記憶讓她變得矛盾、困惑、不知所措。她只知道這個清逸如仙的男子是她最初愛上的人,卻不知道如今是否還愛著他,更不知道這五年的孤獨和艱辛,是不是已經讓當初那些純粹的眷戀變作了驅不散的怨恨。她看不清,便本能的不想再與他見面。
可真的再見了,即使只是遠遠看著,心情依舊會因他而起伏。
蘇嬴漂亮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還有點點滴滴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朱雀冷哼一聲:“歸陌,你不怕死麼?”
桂兒不理她,道:“蘇嬴,她打不過你,才叫你丟掉武器。她不會放過你的,你不能聽她的話。”
朱雀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殺她,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退一萬步說,就算她相信蘇嬴現在提出的條件,也不能確定將來他是不是會反悔。手裡沒有了籌碼,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韓燼做事向來不留後患,朱雀也一定如此。
蘇嬴抿了抿唇,手指幾番握緊玉簫又鬆開。桂兒說的話他都明白,但是明白歸明白,真正做到卻是另外一回事。比如方才,他明明可以再等一等,等到朱雀完全放鬆警惕再一擊得手,卻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刀落下。
明知道自己傷的也不輕,不一定能制服朱雀救下她,可他還是出了手。
他突然想起那一年,她在一坡豔麗的杜鵑花中笑吟吟的問他:“嬴哥哥,如果我和你同時遇到危險,你會不會不顧自己來救我?”
那時候他回答:“不會。”
冷靜自持,毫不猶豫。
可是他現在才知道,世上有很多事,不是光憑想象就可以做到的。能夠不帶一絲猶豫的說出那樣的話,只是因為沒有經歷過。
朱雀見蘇嬴似有猶豫,厲聲道:“蘇三公子,你想好了,是身外之物重要,還是歸陌的命重要,你自己選。”
“不要聽她的。”桂兒閉了閉眼,輕聲道,“真要死了我也不會怪你,真的。我本來也沒什麼牽掛了。你要是為了我這麼做,說出去會被人笑話的,蘇嬴,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你不要來救我,一起涉險不值得……”
話音未落,腿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痛的她忍不住彎下腰去,卻又被朱雀抓著肩膀扳了回來,眼前多了一把血淋淋的弧刀。
她竟然將插在她腿上的那把刀生生的拔了出來。
大股灼熱的液體順著傷口汩汩流下,把鞋子都浸溼了,桂兒的身子發顫,眼神渙散,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虛弱的關係,傷口反倒沒有之前那麼疼了。
而蘇嬴的眼神也隨之一變,焦灼,驚慌、心疼……她看不真切,只覺得眼前細小的雨珠都變成了亂飛的小星星。
朱雀隨後扔了那把帶血的弧刀,手指又握住了那把插在她手心的刀柄上。
“等一等。”
清冷的聲音終究是有了一絲起伏。
桂兒聽到朱雀在她脖子後面冷笑了一聲,一手用刀抵著她的脖子,拖著她朝著巨石邊又多走了兩步。
蘇嬴慢慢的走到崖邊,抬起握簫的手,五指一鬆,那支天下獨一無二的白玉簫竟真的就此落了下去。他卻連眼角也沒有動一下。面無表情的開口道:“放人!”
朱雀哼了一聲,道:“你走過來。”
蘇嬴依言朝前走去,直到離兩人十步開外的地方,桂兒只覺得背後的女子身形一凝,蓄勢待發,她來不及思考,匯聚起全身力氣,突然掙脫右手,飛快的將左掌心的弧刀拔了出來,反手朝後刺去。
朱雀的武器是長鞭,施展的距離恰好就在十步以內。她逼著蘇嬴扔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