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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蓋了,被紛雜心緒擾亂了。只有撥雲見日,直指心底最深的期盼,她才能明明白白的看清楚自己。
她,依舊不能忘情。
他遇到了危險,他不能全身而退。當她意識到這是事實的時候,眼前一瞬間空白。她忘不了硯山峽谷中的那一幕,韓燼手中的箭支從她鬢邊掠過,以雷霆之勢貫穿他的肩頭,迸裂的鮮血遮蔽了她的視線,她忘不掉那一刻徹骨的寒涼,幾乎連血液都為之凝固。
在百里垚和南山君面前的鎮定,是她花了很大力氣才能偽裝出來的。但心裡那一瞬狂烈的風暴讓她突然間明白了一件事——她擔心他,擔心到可以連所有的委屈都忘掉。
硯山峽谷如是,這次亦如是。
她的心裡一直有他,從未離開。
五年前初識的許多細節,她其實已經記不清了。如今刻在她記憶裡的,是湮州月下的驚鴻一瞥;是紫泯江上醉酒後那句“陌陌,我很想你”;是筥爐堂中滿園招展的杜鵑;是土地廟裡翩然若仙的素白身影;是洗碧泉細雨中的親吻;是善葉鎮月色下的依偎;是他握著她的手共一起遠眺的夕陽;是他陪著她一同躍下的深淵……
五年後重逢,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一起擁有了那麼多新的回憶。
忽略不了,無法忘記。
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有天地為證,日月為憑,她已不想再逃避。
是夜,歸陌聽著兒子的夢囈,翻來覆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心意已決,不安就更如萬蟻撓心,不得安寧。
她對他的困境一無所知。韓燼想要殺蘇嬴的心,她比誰都要清楚。可她甚至不能像上次那樣拉住韓燼的衣袖,說一聲“不要”。
迷迷糊糊中,窗外突然響起了輕微的響動。
歸陌淺眠,立刻睜眼,飛快的閃到窗邊。
從窗縫中看出去,溶溶月色下,敞衣執扇的笑老正站在院子裡,身邊雪白的獒犬正虎視眈眈的盯著院子外面的不速之客。
院門的柴扉外,一個淺藍的身影正揹著雙手,目光波瀾不驚。
老人的聲音依舊是笑呵呵的:“這位小哥,深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對方十分禮貌:“在下是來找人的,叨擾前輩歇息了。”
笑老道:“找人?老朽可不認識你這般俊俏的小哥,小哥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語氣雖然和氣,歸陌卻清楚的看到他的手掌在身後一擺,幾條白獒慢慢的站立了身,背脊弓起,是準備攻擊的姿勢。
她想了想,伸手推門,於月色朦朧中輕道:“笑老,他找的人是我。”
寂靜的夜色中,有兩人踏月而來,驚動滿地落葉。
韓燼轉頭看她,淡淡笑嘆道:“我好像總是在找你。找到了,又把你弄丟了,然後再找……桂兒,對不起,這一次是我太疏忽,以後再不會那樣了。你的傷如何了?給我看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身邊的女子突然停住了腳步,仰起頭道:“夜棠,有些事不如直說怎麼樣?”
他吃了一驚,低下頭:“你叫我什麼?”
“夜棠。”她重複,並不避諱她的目光,“從小就是那樣叫你的不是麼?所以,你也還是叫我陌陌吧。”她頓了頓,朝他攤開手:“夜棠,我只想問你,蘇嬴是不是在你那裡?”
韓燼微微皺起眉,眼前的女子似乎和十天前不一樣了,可究竟哪裡不同卻又說不上來,或許是眼神?她坦然看著他,不躲閃,不害怕,不猶豫,就像……五年前的朱衣聖女歸陌。
他竟然不想面對這樣的她。如此安靜卻又堅定的眼神,讓他覺得很遙遠。
片刻後,他刻意的忽略了她的問話,道:“陌陌,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什麼?”
韓燼輕拍了一下手掌,一身勁裝的玄武從樹後走了出來,她的手掌按在一個人的肩頭,而那個人四肢被縛,衣服上血跡斑斑。只有一雙亮的刺人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盯在歸陌身上。
第二十章 再而錯(三)
歸陌沒想到韓燼會把朱雀綁到她面前。
只見玄武在朱雀肩上輕輕一推,後者立刻無力的半跪下來,顯然是已經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可儘管如此,她還是用那雙亮的��說捻�詠艚艫畝⒆毆檳埃�肷危�湫σ簧�骸澳憔谷幻凰饋!�
韓燼在一邊揹著手,面色陰沉,一言不發。但是歸陌已經明白他的意思——朱雀任她處置。這麼說來,他一定已經知道朱雀揹著他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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