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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厭惡殺人?
彷彿是,見慣了死亡似的……
因為分神,她手上一鬆,雪亮刀光趁機落下,桂兒順勢身形一矮,靈巧的從對方肋下穿過,手中匕首往那人胳膊上重重劃了下去。
果然還是下不了狠心,儘管那一瞬間她有機會將匕首插進他的心臟,儘管那一瞬間,她心裡的確起了一閃即逝的殺念。
淒厲的叫聲尚未出口,韓燼便已飛掠而至,一腳將桂兒身後那人的穴道閉住,又一腳,不偏不倚的踢進了狹窄的河道里。
等桂兒站定時,方才那個死在刀下的刺客也已沉入水底。輕微的兩聲水響,甚至沒有驚動在門後院子裡和家人聊天的店老闆。
一眨眼間,河灘上又只剩下他們三人。桂兒心有餘悸,抬頭望著韓燼和韓燼懷中的元寶,道:“這到底是怎麼……”
“還有人,我去追!”
韓燼不由分說的打斷她的話,將元寶轉交到她手中,身形一展,已躍過河道,藉著對岸的一株老樹,翻上了一戶人家的屋頂,迅速的離去。
桂兒只看到韓燼身前幾步的地方揚起了一片黑色的衣角,隨後便消失在鱗次櫛比的灰黑色屋簷之間。
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居然也敢飛簷走壁?
最重要的是,那裡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是誰?為什麼方才不出手?
她低下頭看著懷裡的元寶,不知什麼時候,韓燼已經點了他的穴道,力道很輕,剛剛好讓他昏睡,卻不會傷及身體。
畢竟還是,不忍心讓那麼小的孩子看到殘忍的血光吧?
但是,毫無疑問的,她的夫君絕不是什麼與人為善的大好人,儘管他看起來,比誰都要和藹溫柔。
韓燼早在奪刀的時候便看到了站在房頂上的黑衣人,此刻一路追而去,直至一片雜樹林,這才足下發力,輕輕一躍,落在那人的前頭。
“站住。”
淡淡的語氣,不似平常。
黑衣人有著纖穠合度的身段,長髮乾淨利落的束起。臉上蒙著黑紗,但眉心一道傷痕卻十分觸目。
她並不躲避,目光一閃,單膝跪下道:“宗主。”
韓燼背起雙手,顯然這樣的禮遇對他來說十分平常:“朱雀,這是百里淼的意思麼?”
這個黑衣女子,正是星羅公主身邊的女侍衛——朱雀!
朱雀沉默片刻,道:“公主知道了‘凰引圖’現世,一定要屬下取到手。”
韓燼皺了皺眉:“她怎麼會知道?”
“不清楚,想必是有人告密。公主一知道此事就很著急,生怕此圖會落在扶月侯手裡,她暫時找不到你,因此就讓我……”
“讓你殺了桂兒再取走凰引圖?”韓燼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朱雀臉色一白,咬了咬牙:“公主雖說要活捉,但事態緊急也可以……殺!”
“殺”字剛出口,韓燼突然身形一閃,右手已扼上了朱雀的咽喉,修長冰冷的手指下是突突跳動的頸脈,稍一用力就能寸寸捏斷。
他的神情卻依舊溫和平靜,甚至帶著微微的笑意:
“朱雀,不要自作聰明。你也知道那幅凰引圖代表著什麼,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動她!你回去告訴百里淼,凰引圖的事情交給我來辦,公主府最好不要插手。我想,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對不對?”
朱雀的臉色在他的指力壓迫下愈加青白,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卻終歸於淡漠,艱難的應道:“是……宗主!”
韓燼的手指這才一根根鬆開,替她理了理微亂的鬢髮,唇邊雖然含笑,眼中卻是冰冷:“去吧,你辛苦了。”
第九章 忘憂蠱(二)
元寶很快就醒了,桂兒隨口編了一個理由糊弄了過去,帶著他惴惴不安的在街角徘徊。
幸好不到一個時辰,韓燼便找到了他們。那個逃脫的刺客沒有追到,桂兒也無心再逛,三人遂打道回府。
當晚元寶就咳嗽不止,也不知是白天吹了風還是受了涼。桂兒陪著他睡在後廂房裡,連夜悉心照料,幾乎沒有閤眼。韓燼甚為自責,覺得元寶的嗽症復發全因自己而起,因此決定明日一早,便帶著母子二人求醫。
找大夫治病,本來也是桂兒離開小山村的目的,如今故園已經見過,便只剩下治病一事未了。桂兒雖然擔心還會有刺客找上門來,但總不能因此就躲一輩子。既來之則安之,萬事先等醫好了元寶再做打算。
桂兒伸出手,替元寶輕輕掖了掖被角。咳了一晚好不容易才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