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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燼是何等聰明的人,立刻猜到了她的用意,目光一冷,淡淡道:“擋路者死。”
她皺了皺眉,越發全神貫注,盯著那群漸入埋伏卻不自知的人,卻不知道究竟是想從人群中看到他,還是看不到他。
韓燼垂目看她一眼,伸手緊緊扣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一隻模樣古怪的短笛,放在唇邊吹了起來。
低沉如哀泣般的聲音頓時傳遍了山谷,某處頓時傳來相合之聲,一而再,再而三,不多時,整座山谷響成了一片。谷中正在倉皇逃退的人群為這笛聲所驚,愈發慌亂起來,有如驚弓之鳥,紛紛推擠著往前,竟連基本的陣仗都無法保持。
離得近了,桂兒才清楚那是一群執矛拿劍計程車兵,約有兩三百人,簇擁著中間一輛裝幀華麗的馬車。看這陣仗,車中坐著的應該是麟王百里鑫了。
很快,她就明白了他們的驚慌為何而來。
只見離隊伍百米開外的夜色中,倏然出現了一群黑影。一隊古怪的騎士踏雨而來,□的馬比尋常的馬要高大許多,一色漆黑,更可怖的是,馬上拿著雪亮刀刃計程車兵竟然是一個個眼眶深陷,沒有半分血肉的——骷髏!
方才,正是這些超乎常理的骷髏騎士將那些訓練有素計程車兵逼得抱頭鼠竄。
麟王計程車兵中已經有人尖叫起來,桂兒也忍不住低叫一聲,好半天才鎮定下來,眯了眯眼,不確定的問道:“……傀儡術?”
韓燼不慌不忙的鬆開唇邊的竹笛,道:“你記起來了麼?不錯,正是紅巫壇的秘術傀儡術。身為聖女的你,理當認得。”
桂兒臉色有些蒼白,當年朱衣門中的祭壇都有各自的秘術,本以為滅教之後盡數失傳,卻沒想到竟會在這樣的場合重現。
她不知該說些什麼,而眼下的情勢也不容她再說什麼了,韓燼的笛聲一停,相合的笛聲也隨之消失,讓人背脊發冷的安靜只延續了片刻,周圍山崖上便響起了沉悶的山石滑動之聲,黑暗的樹叢中隨之亮起了點點火光,火光背後,一個個黑衣武士戴著猙獰的鬼神面具,手中的弓弩拉滿。透過雨簾,桂兒甚至能看到箭尾的黑羽在夜雨中微微顫動。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也不知是誰輕嘯了一聲,千百支箭突然在同一時間離弦,耳中滿斥著箭矢破空的聲響,夾雜著雨珠被擊碎的聲音,毫不留情的射向被驅趕到谷底的血肉之軀。尖利的箭簇扎進身體裡,一時間,哀嚎聲,慘叫聲,呼救聲,以及“保護麟王”的怒吼聲,此起彼伏,亂作一團。
第二波箭雨尚未落下,土石轟鳴聲卻越來越響,伴著從高處落下的簌簌泥石和斷裂的樹木斷裂,一路摧枯拉朽而來。不知是誰驚慌的高喊了一聲:“前方有埋伏!落石……”
話尾被巨大的石塊撞擊聲吞沒,峽谷的正前方被紛紛滾落的大石一瞬間截斷,跑的快些的人都被無情的埋在了泥沙碎石之下。塵土煙霧瀰漫,就連細雨也掩蓋不住。
前路被封,後有魔鬼般的骷髏傀儡,高崖上埋伏著弓箭手……四面環敵的麟王士兵們頓如同籠中之鳥,走投無路,只能無措的亂竄,結果也只有一死。
淒厲的慘叫聲一刻不停,她望著眼前地獄般的一幕,只覺得手足發軟,顫抖著唇,喃喃道:“你……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成王敗寇而已。”他的聲音淡淡響起,“古往今來誰不是一死?作為士兵,就算沒有死在這裡,將來也會死於沙場,死於君王發起的任何名目的戰爭中,沒什麼好同情的。若是哪一天我技不如人,死在別人手裡,我也不會埋怨任何人。”
她改用手掌用力的捂住耳朵,不想聽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也正是她捂住了耳朵,因此沒有在第一時間聽到那聲清越的簫聲,直到白色的人影出現在朦朧血腥的夜色山巒中,她才定定的凝住眼神,不自覺的,放下了手。
“呵,他還是來了。”韓燼的笑聲冰冷徹骨。
第二波箭雨因為那攝人心魄的簫聲而慢了幾分,在這短暫的間隙,蘇嬴清冷的聲音如冰泉般迴盪在谷中:
“各自散開,躲到崖石下。”
無人指揮正四處躲藏計程車兵在這一聲提醒之下,頓時恍然大悟,紛紛辨明瞭方向,尋找凸出崖面的岩石。
峽谷兩端的山崖雖然陡峭卻並不光滑,大大小小的石塊鱗次櫛比。有些臨近崖底,擋住了一小片陰影,就成了羽箭射不到的死角。只要貼著崖壁躲在石下,便不會被射傷。
蘇嬴的話音才落,箭雨便再次落下。倖存計程車兵尋找到了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