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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撞在了男人的刀刃上,整個身體都湧出不盡的血,染紅了孃親泛黃的白裙。
008 拼死逃亡
凌鈺尖俱地驚叫:“娘!”
她被子陸牢牢困住,衝不過去,而院中的人卻已如潮朝他們湧來。
凌鈺死死望住孃親,孃親依舊深深望著她,用最後一點力氣朝她說:“快走。”
她聽不清楚,只望清孃親的口型。淚水瞬間決堤,她再撕心裂肺地喊:“不——”
孃親用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在撐,隔著夜空望她,用美麗的雙眸朝她訴說:阿鈺,娘不在了,你要跟著他走。
凌鈺拼命地搖頭,淚水如洪決堤。子陸閃身後退,疾步逃開,抓住她的手,奔跑在一片望不清道路的夜色裡。凌鈺還在掙扎,眼前都是孃親死在刀下,死在她身前的樣子,紅色的鮮血流了一地,孃親美麗的面容泛出慘白,削瘦的身體砰然倒在地上……
子陸一隻手臂攬住她,幾乎是連拖帶拽地攜她奔走在夜色裡。
凌鈺如何都掙脫不開子陸,哭訴:“你放開我,放開我好不好,我娘死了,我娘死了,你讓我回去……”她泣不成聲,十六年來從來沒有這樣痛苦過。她長這麼大,只有孃親一個親人。可是孃親死了,削瘦的身體像一片枯葉,倒在地上,再也不可能醒過來。
“阿鈺。”子陸沉沉喚她,再沒有說話,依舊在夜色裡逃離。
身後不住傳來魏軍追趕的聲音,眼見兩方相隔距離逼近。子陸顧不得再安慰她,緊拽凌鈺的手衝去鎮上。
青石板小道比田埂平坦,子陸四顧左右,放開凌鈺的手,箭步閃去前處一家客棧,扯了拴馬的繩子。他翻身上馬,將愣在原地的凌鈺攬上馬。
凌鈺驚呼一聲,耳側掠過疾風,長髮都被吹亂。
她坐在馬背上,貼著子陸的胸膛,卻不住掙扎,“放我下來,我要去找我娘!”
馬蹄噠噠駛在小道上,身後魏軍窮追不捨,只聽中年男人吹響手中短笛,前處路口突然湧出更多魏軍。
黑壓壓的一片攢動人頭將凌鈺嚇住,她不敢再動,只呆坐在馬背上,腦子已顧不得思考。生平,她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前後都有夾擊,硬闖已經不可。子陸飛快調轉馬頭,順著小鎮岔路,衝去了一片菜地。
他這一陣調轉太急,凌鈺險些坐不穩,身子都往一側傾倒。子陸握緊韁繩,雙臂緊緊將她攬往懷中。烈馬狂奔,穿越一片廣闊菜地。眼前樹影斑駁移開,視線清明,凌鈺望清熟悉的兩間茅屋被大火燒燬。熊熊火光沖天,將漆黑的夜晚照得透亮。凌鈺瞬間僵硬,痴痴凝望生活了十六年的家,她腦中已一片空白。
家沒了,娘死了。
好久,駿馬駛出了這一片菜地,那熟悉的家園再不復存在。凌鈺這才痴痴回過神,聲嘶力竭,“不——”
孃親死在一片大火當中,屍骨都燒得不存了!
小鎮已不復昔日安寧,四周屋舍亮起燈火,又在瞬間熄滅,誰都不敢出來。
凌鈺在子陸懷中掙扎,“放開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家!”子陸的手臂如鐵,似石,將她牢牢禁錮,不許她掙扎。凌鈺無法,低下頭狠狠咬他手臂,唇齒之間蔓延出血腥之氣,子陸卻絲毫不為所動。
凌鈺不死心,回過頭去捶打,“你放開我好不好,我要回家,我要回去!”淚水已經不足以表達她此刻的痛苦,面對這一場驚變,她措手不及。
子陸沉喝:“你想回去送死?坐好!”
他的語氣太冷,如她初見時的樣子,周身都是寒意。凌鈺愣住,手上動作停下,目光卻瞟見子陸身後追來的魏軍。她急忙脫口:“箭,他們手上有箭!”
子陸臉色一變,握緊了韁繩,馬速更快。生死關頭,凌鈺已不敢再作掙扎,眉間俱是憂急。她仍偏頭瞧子陸身後,雙眸驚恐。
“坐好!”子陸沉喝。
凌鈺猛然回身,顛簸裡,她不知所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第一次坐上馬背。她的一雙手不知如何安放,抱緊了馬脖子,卻在這顛簸裡覺得不夠安全,放手,急忙抱住子陸策馬的雙臂。
耳側倏然一聲風響,子陸猛地俯身,一支長箭劃破夜空,刺入前處樹幹上。
凌鈺驚恐地睜大眼,臉色已經慘白。
子陸調轉馬頭,卻不料前處竟再次襲來利箭。他的手臂緊緊攬住凌鈺,俯身將她牢牢鎖在懷中。箭羽從他耳側擦過,幾縷髮絲都被箭刃射斷。
子陸滿臉沉著,絲毫不見驚慌。凌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