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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下午她滿身是泥灰,難道是在哪裡摔倒了?
莫伯言沒多想,毫不避諱地順勢撩起她單薄的衣袖,雙目忽得圓瞪起來,白皙的面板上或青或紫,他胸中的怒火沒預兆地就爆發出來,令自己有些站立不穩。
風過無痕 心已冷
……》
“怎麼弄的?!”憤怒的矛頭並非指向她,他繞到她的面前與她對視。
這是她第一次很認真地注意他的眼睛,那是最純正的黑寶石的核心,深邃而迷離,就像兩隻長了翅膀的妖精,吸去所有見過它們的人的靈魂。
“我……我沒事……”她不敢再去看那雙眼睛,轉身想要離開。
莫伯言幾乎有點暴力地猛扣住她的雙手,胸口抵緊她,隨著一聲身體與案桌撞擊的悶響,姜雋雅只覺得腰部傳來一陣酥麻,湧上脊背,胸中翻騰難受。
“為什麼?你是傻子嗎?告訴我,是誰?!”莫伯言感覺心肺間正咯咯嗒嗒地被摩擦著,這又讓他想起了往事……他愛的女人,即將成為他妃子的女人,竟沒有留下一句話就永別而去,若不是用盡所有手段去徹查,瑾瑜的死恐怕至今都還是無頭懸案。
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誰,更何況,知道了又怎樣?
姜雋雅感覺抓著自己的那雙手顫抖地厲害,她輕輕掙開來,默默地迴轉身。
看她肩頭微微聳動,恍惚間覺得那窈窕背影透出無限的落寞,卻怎會這般牽動他心絃,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有些窒息感。
他反反覆覆告訴自己並不是在意她什麼,只是因為她讓自己想起了瑾瑜而已……真的只是而已嗎?
曾經馳騁沙場,殺敵無數,那些陌生人的死活與他何干?抬頭再看她背影,竟忍不住想上去攙扶一把,他不禁自嘲,自己到底怎麼了?
姜雋雅面無表情地蹲下身子,默然不語,專心收拾著地上剛被她身子一撞從案桌上滑落的書本紙張。
“你平常不是骨頭硬得很?怎麼?怕了?”莫伯言話裡明顯帶著譏諷。
地上忙碌的那個人一言不發,俯視著她的目光越來越熾熱,終於忍不住一把拉起她,想要攬她在懷裡。
面前的那張臉像籠上了一層悲悽的薄膜,彷彿是淚腺阻塞了很久一下找到了缺口,帶著溫度的液體順著光滑的臉頰刻出一道道傷感的溝渠。
姜雋雅的神情,令他的心一分分軟下來,抬手想要給她拭去眼淚,卻聽到她哀婉的聲音響起……
“殿下,你能否賜我一死?”
驀地一驚,一股寒涼透遍全身,凝視著她被窗外月光映得白亮的脖頸,看到鎖骨下的血脈微微跳動,他想象不出雙手沾上那柔白肌膚下的鮮血會是一副什麼樣的畫面……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屋裡的溫度驟然降到冰點,兩人周邊空氣有些緊張。
眼淚忽然控制不住,她感覺渾身像脫了力一般軟綿綿的。
“我……我好想,回家……”
“死了就能回家?!你怎麼這麼傻?”
她這是什麼邏輯?莫伯言無論如何不能理解那話中暗含的辛酸。
“真的,如果死了,我就能回家了……”
暗黑色的眸子略閃了一下,“你若真想回去,我可以準你回家探親。”
回家探親,這對宮女們來說是莫大的恩賜。
可姜雋雅的臉上沒有露出他期待的表情,她只苦苦地笑著。
“我不屬於這裡!我想回去了,我想老公了……很想很想!”她幾乎有些歇斯底里地跺著腳。
不屬於這裡是什麼意思?老公又是什麼?
“告訴我,你的家到底在哪裡?我可以幫你安排……”他帶著一臉的誠懇,真的不像是在調侃。何以要這麼在乎她的感受?他不知道。
心裡有小小的萌動湧起,但那種莫名的溫情卻無法抵禦她心頭一波波襲來的傷感。她搖頭哭泣,這其中的淵源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的,就算解釋清楚了他也接受不了吧。
那眼淚讓莫伯言又心煩起來,此時倒寧願看到她怒氣衝衝鼓起嘴發火的樣子。
“不準哭!我不喜歡看到你哭,很醜……”他不知怎麼就編造出這樣的理由來,但他想著女子總有愛美之心,何況像她這樣的絕色美人。
誰知她忽然揚起臉,眼裡燃起了熊熊烈火:“我連看到你都很討厭!非常非常討厭!”
莫伯言愣在那兒,這丫頭怎麼又大膽起來,似乎剛剛一直對她都是好言好語啊。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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