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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拖著疲憊的身軀，慕容修回到之前指揮作戰的山坡，可是，任他怎樣尋找，哪裡還有風舞的影子。

那個胸前滿是鮮血，帶著厚厚的帽子，身穿醫士服的身影，怎麼會沒有。為什麼會沒有。

瘋了一樣，將到下的屍體反過來，仔細的看著，一個又一個，為什麼都不是？

侯勇跟在慕容修身後，看著他如同瘋魔了一般滿地的尋找。幾次出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終於，慕容修累了。倚著一塊石頭，坐下。

“侯勇，你說我會不會看錯了？”問的認真，甚至帶著期許。他希望他看錯了，可是如果真的看錯，為什麼還要尋找。

侯勇不回答，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那個身影只在他們身前停留了一瞬，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倒下去。

他該怎麼說，那個人或許是風舞，痛呼的那一聲，是個女子的聲音，能為他擋箭的一定是在乎他的人。

“將軍，找到一頂帽子。”一個士兵驚喜的出聲，將手中的醫士的帽子拿給慕容修。

慕容修仔細看著，裡面有淡淡的血跡，心裡一痛。將帽子收好。抬起頭看著山坡上的人，各個衣衫襤褸，滿眼疲憊。

“傳令下去，整隊歸營。命原營中待命的三千將士清理戰場，所有大燕士兵的屍首，全部運回勿回山腳下。明日午時火葬。”

冷冷的下令，慕容修站起身，一個人向前走去。腳下是血染的土地，身後是一路跟隨的將領。放眼望去，縷縷青煙，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血腥氣味。

與辛夷一戰，千萬倒下計程車兵換來了大燕的勝利，換來了短暫的平靜，換來了他的功名，可是他為什麼覺得那麼心痛疲憊。風舞，我多麼希望一回頭，你就站在那裡，在我觸手可及的距離。

策馬回到營中，慕容修還未下馬，人已跌落。軍醫們紛紛上前，一陣手忙腳亂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各位將軍放心，王爺身上的傷沒有大礙，只是太累了，先讓王爺好好休息。”

軍醫的一句話，大家也都放心不少。

侯勇最後一個離開，看著面色蒼白的慕容修，搖搖頭，轉身出去。

慕容修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朦朧中睜開眼睛，看見床邊上伏著的身影，一瞬間，她以為那是風舞，隨即反應過來，閉上眼睛。

“你醒了？”吳敏聲音帶著欣喜。

“出去。”

掀開被子起來，看也不看吳敏一眼，自顧自的穿衣。許是睡得太久，手臂痠痛麻木。

“我幫你。”吳敏快步上前，扯著衣服一角，準備幫忙。

“出去，沒聽見嗎？”慕容修用力一甩，吳敏一個趔趄，後退幾步，扶著桌子。

抬頭看著慕容修，眼中蓄滿淚水，卻強忍著不流下來。

慕容修看著楚楚可憐的吳敏，頭上還包著繃帶，臉上還留著擦傷的痕跡。忽然到嘴邊的話，一下子說不出來了。

她也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在這軍營裡沒叫過一聲苦，沒喊過一聲累，雖然闖了禍，卻也是為了大燕。一場苦戰下來，同樣一身的傷，他又怎麼忍心再吼她。

“吳敏，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慕容修壓下心裡所有的情緒，聲音平淡的說。

吳敏一下子衝過來，抱住慕容修。

“不，我不出去，我就守著你。我知道自己闖了禍，我知道我犯了軍法，你怎樣處罰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趕我走。二哥哥，我喜歡你。讓我伺候你，你別趕我走。”吳敏一邊說一邊哭，滿心都是疼痛委屈。

聽到那聲二哥哥，看著在自己懷中哭泣的吳敏，慕容修的手，情不自禁的輕輕撫上吳敏的背，一下一下。似安慰，又似心疼。忽然想到什麼，猛的將吳敏退出去。

“出去。”

冷著一張臉，再不看吳敏一眼。

現在他最主要的是，尋找風舞，他的風舞，此刻不知道在哪裡。

直到慕容修穿戴完畢，吳敏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著慕容修從她身邊走過，不帶一絲留戀。

“慕容修，你不要再騙自己了，你喜歡我，我知道。我不會放棄的。”

對著門簾，吳敏大聲說。丟人也好，被人恥笑也罷，她不在乎，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回到京城，見到楚風舞，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慕容修的身影在門口頓了一下，嘴角一抹自嘲的微笑，轉身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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