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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落座在首席上的陶夫人和孟孺人冷眼旁觀著,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似溫和隨意又似冷淡疏離。看多了這些場面上的客套,再熱情的嘴臉也只當是戲。
“孟孺人,你這新婦莫不是與那雲氏……”陶夫人言到即止,沒有再說下去。她本不是多事之人,只是自隨夫到任後,一眾官眷中屬孟孺人與她最為交好。
而那據說是解學官子侄未婚妻的李娘子雖是一個女人,卻是杭州城中出了名的富商,與人合夥的三杭商行算是杭州城中最大的海商貿易行。傳聞中就是連高麗、東瀛的國主都在和他們做生意,雖不知是真是假,可這樣的富商確實值得一交。且不說私底下往來的諸多好處,就是這些富商每年上繳的稅金也與官人的政績緊密相聯。因此在孟孺人推波助瀾下,屈尊相交。雖不算多熟,卻還是對那精明幹練,卻行事低調的女子大有好感,可往常只聽說是個寡婦,怎麼現在竟有人說什麼……
拿眼睨著孟孺人,看她只是溫然淺笑,並未對自己的問題作答。陶夫人便也只是笑笑,端起茶杯細細品茶,卻不說話。
孟孺人卻是忽然笑著招手道:“玉娘,過來這裡坐。”原本坐在她下首的王香萃便立刻起身,笑盈盈地過去拉著李玉娘道:“剛才不就說好了要同孺人一起坐嗎?偏你這樣磨蹭。”又微微側過頭,附在她耳邊低語:“莫亂了心神,平白叫人看了笑話。”
李玉娘聽得真切,也不答話,抬起頭目光淡淡掃過花亭眾人。看到那些原本或明或暗睨著她的人紛紛轉開目光,不禁冷笑了一聲。
看她的笑話?好啊!長了眼睛的儘管看去,能怎樣?今時今日,誰人敢當著她的面來大聲嘲笑不成?別說這些一慣媚高踩高的女人,就是曾經輕視她的王香萃如今不也是懷柔拉攏,直讓人覺得與她早是深交莫逆的閨蜜。連雲氏,對著她也只能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哪怕心裡恨得要死,卻也不敢象從前一樣指著她的鼻子大罵。
錢與勢,真是好東西。雖然不是萬能的,卻能實實在在地換回許多,包括尊嚴與顏面。
被王香萃挽住手,她淺淺一笑,緩緩走到座位上。也不知是誰安排的,正與雲氏一家坐了個斜對面。
雖然看著對面的情形。她只覺得刺眼,卻又不捨得錯過半分。目光流連在那小小孩童臉上,帶著無盡的眷戀。
一旁的孟孺人傾近了身,低聲問道:“可是不舒服?”在李玉娘恍惚搖頭後,她便轉眼看了一眼雲氏,目光又特意在朱熙臉上停頓了兩秒,這才又看向李玉娘。看著她有些失神的面容,不由得想起那次初見。
算不上是初見的。那次青戎帶了她去拜會,她先是不喜這做了婦人裝扮的女子,後又覺得這女子有些眼熟,還是女兒“呀”的一聲提醒了她這是曾經為女兒梳洗妝扮過的喜娘。心裡便更是不高興。
蕭青戎雖只是丈夫的弟子。可對膝下無子的她來說遠比丈夫妾生子親上許多。不管什麼時候,自家的孩子都是最好的,何況青戎又是真的出眾。她自然就覺得李玉娘是配不上青戎的。只是後來相處下來,因著李玉娘頗為做人,她又到底不是正頭婆婆不好為難,所以也算和諧。幾年下來,倒真是處出了感情,雖然不滿兩人到現在還未正式拜堂成親,可心裡卻早已將這女子當成自己的新婦一樣看待。
也是護短,隱約知道的那些事情讓她明知那雲氏所作所為並不算出格,卻還是憐惜李玉孃的痛楚。這樣想著,她便柔聲笑道:“雲娘子,那可是你家小郎?生得果然可愛,怪不得要藏起來不肯帶出來作耍呢!”目光掃過眾人,她笑道:“你們這些做長輩的可要有些做長輩的樣子,莫要嚇壞了這孩子啊!”說著,又對朱熙招了招手,“過來奶奶這裡,叫我心疼心疼……”
孟孺人的年紀倒是在場中最大的一個,又是除了陶夫人外最有身份的,這一番話說得自然得體。雲氏就是想拒絕也不好拒絕,
抬眼看著喜形於色的李玉娘,縱是千般不願,也只能推了一下朱熙,“過去叫孟孺人看看你。”
朱熙眼珠一轉,看看雲氏又看看一臉笑容的孟孺人,便笑著跑了過去。撲進孟孺人懷裡,甜甜地叫了一聲“奶奶”,竟是十足的討好模樣。
李玉娘雙手微顫不已,看著可樂臉上甜滋滋的笑,幾乎要落下淚來。
抬眼瞄了她一眼,孟孺人笑著摸了摸朱熙的頭,閒話兩句,便回頭喚了婢女過來,取了一錠刻著“吉祥如意”的金錁子塞到朱熙手上。
這刻著吉祥話的金、銀錁子本就是逢年過節送人打賞的必備之物。她這會兒送與朱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