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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麻繩,奮力向阿蘭尼瑪那處擠去,悄無聲息地貼在格桑卓瑪背後。
“走!”阿蘭尼瑪舉著火把輕喝一聲,率先快步走進一條漆黑的岔道。跟在她身後的女人大約有十幾個,羅朱和格桑卓瑪處在中間位置。
一條條昏黑的小道七彎八拐,錯綜複雜,仿若迷宮。每遇到岔道,阿蘭尼瑪就會站立著沈思片刻,然後才選定方向邁開腳步。行了小半會兒竟是一路通暢,十幾個跟著逃亡的女人臉上都不約而同地露出幾分欣喜。
前方拐角處又是幾條昏黑的岔道,帶路的阿蘭尼瑪同樣在岔道口上站立考慮片刻後,才選定了左邊的一條岔道。
在經過右邊的岔道時,羅朱腳下突然一個踉蹌,身形搖搖欲墜,眼看就要摔倒。慌亂中她急忙出手抓住前方格桑卓瑪的衣袍,拽著她一起狠狠地跌進暗黑的右岔道里。後面的女人沒有一個停下逃亡的腳步關心察看,伸手拉她們一把,每個人心裡都只存了儘快逃命的念頭。
“是我。”在摔下的剎那,她半轉身體,眼明手快地捂住格桑卓瑪欲張的嘴低聲道。
格桑卓瑪瞪圓了眼,目光牢牢鎖住捂住自己嘴的女人。昏黑中,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的臉龐,卻能從對方的眼眸裡看到熟悉的光芒。兩個人彼此靜靜地對視,呼吸到對方溫暖的氣息,莫名都生出了一絲心安。
隨著輕微腳步聲的遠去,火把的殘光一點點暗淡,岔道逐漸變成漆黑。
羅朱緩緩移開捂住格桑卓瑪嘴的手,四肢放鬆地仰躺回地上,朝著上方的黑暗輕聲笑道:“卓瑪,能看到你活著,真好。”
“能看到羅朱阿姐還活著,真好。”格桑卓瑪也仰躺在地上,對著上方的黑暗輕輕笑道,心有餘悸地自嘲道,“當時情況那麼危急,你還費心拉我起來,我卻只逃了兩步就被古格兵捉住,真是沒用透了。”
“沒用的不止你一個。我逃得再快,不也被捉了麼。”羅朱張開五指,輕輕蓋在臉上。從指間的縫隙中窺視外界,是她最愛的一種放鬆遊戲,時常這樣看著看著就耷拉下眼皮睡著了。
“被捉走前,我看見好大一頭銀灰色獒犬跟著你追,後來一直都沒看見你,還以為你被獒犬咬死了。”格桑卓瑪頓了頓,清脆憂傷的銀鈴聲倏然又跳出一絲欣慰,“不過心底又總覺得你不會這麼輕易地死掉。果然,你還活著。”
“呵呵,你我渾身上下髒得連親生阿爸阿媽都認不出來。如果不說話還能在古格兵嚴密監控中認出彼此,那才是奇蹟。”羅朱低笑道,“別說我沒良心,生死存亡下,最重要的是顧好自己,只有活下來才會有希望。”
“是啊,只有活下來才會有希望。也不知阿爸、阿兄們和我的三個男人是死是活,我整整觀察了三天也沒看到他們的影子,一個都沒看到。”
黑暗中傳出格桑卓瑪黯然濃郁的憂傷,岔道內一時間陷入沈沈的靜默。
半晌,羅朱清亮如泉水叮咚的聲音淡淡響起。
“或是死了,或是活著,誰知道呢?我們現在只需要抱著希望想著怎麼活下去就行了。”她坐起身,理了理凌亂的髮辮,“卓瑪,別忘了你走出石窟時說的話,多想想你家裡活著的阿祖、阿媽、阿嫂和阿弟們。”
格桑卓瑪默了默,從黑暗中坐了起來,脆聲低笑:“你說得對,羅朱阿姐,我要想著活著的家人,努力活下去,勇敢的博巴女人不該一直沈溺在悲傷中。”
“好妮子。”羅朱勾勾嘴角,心裡有些豔羨。能夠為活著的人,為愛著的人努力活下去的感覺一定很幸福。只可惜二十年來從她記事起,她就只是為了自己而努力活著。
“羅朱阿姐,我們為什麼不跟著阿蘭尼瑪走?”振奮起來的格桑卓瑪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逃亡上。
“她剛才錯誤地選擇了南方。而且在這種窄小的暗道中逃亡,人一多,就累贅了。”羅朱從袍囊裡掏出瑞士軍刀,摁下開關,刀柄前方突地射出一道冷白明亮的燈光,最遠能見度達到了五米開外。
“為什麼選擇南方是錯的?”格桑卓瑪剛好奇地發出問題,卻被冷不丁出現的白光嚇得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張大眼睛驚異地盯著羅朱手裡近四寸長的奇怪刀子。
羅朱手裡的這柄瑞士軍刀是維氏正宗的“新工作冠軍”,刀柄為波浪形的黑色磨砂,擁有二十多項功能,強勁有力的工具能夠勝任各種超強度的使用。她花大價錢購買後又花錢請精通機械的人對刀具進行了一定的改裝,剔除對她沒什麼用的牙籤、眼鏡改錐等,將指南針、打火機和LDE電筒安裝在了刀柄上。驢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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