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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瑀坐在桌前,一言不發,開始大快朵頤。
睿敏一個人坐在桌旁,怔怔失神。
不知有多少個徹夜難眠的夜晚,他咬牙切齒詛咒她死在戰場上。而今,終於親耳聽到這個訊息,心裡卻異常空蕩,心裡湧起的強烈衝動竟然是想抓住女兒,狠狠的搖她,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他如木雕一般就塑在桌前,一時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敢想。
等王瑀想要出門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候,睿敏突然叫住了她,神色悻悻,“瑀兒,你孃的人已經到了,爹不能再留了。你的去向……”躊躇半晌,終是說道:“你自己決定吧。”
王瑀回首瞅著他突然落寞的神情,不由心中一軟,回身抱了抱他,低低道:“什麼都不要想了,回京之後,聽聽戲,赴赴宴,順便物色幾個好男子,我連月奴一併娶了。打完戰就讓你抱孫子,好不好?”
睿敏被她逗得 “撲哧”一笑,長長的指甲戳在她的額頭上,“你呀,還真以為自己是香饃饃呀。”想了一想,“那個慕容曉,爹也不是不喜 歡'炫。書。網'。爹只是怕你……既然你自己想得開,一併收了也無妨。輔國公府的嫡小姐,三夫四侍也是平常。”
王瑀但笑未語,眸中神色依舊清清冷冷。
天雷地火
王嬛派來接睿敏的人正是大管家王合。
王合此人為人長袖善舞,做事滴水不漏。無論睿敏給她的是冷眼還是白眼,說的是正話還是反話,她都能陪著一張笑臉。大有你要是打她左臉,她立馬就得把右臉送上去,還得笑嘻嘻的問你是不是手疼。睿敏被她軟磨硬泡了兩天,自己也清楚一旦身份洩露,麻煩極大,終於決定動身返京。
睿敏一步三回頭的上了四駕馬車;滿眼的慈父之淚為他去了凌人盛氣,平添一股荏苒楚楚。只看得在場女人心思百轉,恨不得當場就把王瑀綁了,打包讓睿敏帶走。
王宸親手為睿敏放下車簾。
車聲粼粼響起的一剎那,車裡極輕極輕的飄出了一句話。
王宸身軀一震,隨即掩飾不住的笑意便蘊藉開來,就如同春水漣漪,一層漫透一層。
睿敏躲在馬車裡面,聽著她開懷的笑聲,眼裡有一種傷痛過後的明悟。愛也罷,恨也罷,兜兜轉轉這麼多年,眼看半截身子都進了黃土,還有什麼不能放下。他只怨,自己明白的太晚,明明一句話就能放她解脫,偏偏讓她空等了這麼多年。
陌上花開,君可歸矣。
王瑀一直淡定的站著,極有耐心的陪睿敏演完了十八相送。回去之後,就招來了冷月。
冷月手中的情報系統已小有規模。王瑀臨去夷族之前,就曾傳訊與王嬛,說自己想要建立一個諜報組織。沒想到王嬛直接把王家蒐集情報的秘密據點給了她,就是淮南道的著名優館——吹花小築。
近一月來,冷月往館裡前前後後送的男子已不下百人,全是在戰爭中受辱或失去親人的美麗聰慧的男子。現今被□出師的已有十幾人,冷月把他們編排成一個小組,名喚“暗香”,張鳳兮就是暗香的組長。現在他們大多在太沖活動,多分佈在善堂,有時也會用他們刺探軍中將領的動向。所以,王瑀已有了自己初步的情報來源。
冷月直截了當就交代了雙美動向,包括木離華深夜訪睿敏,梅珈夜劫小徒弟。
以極快的速度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完,冷月雙眼晶晶亮,非 常(炫…書…網)期待的瞅著王瑀。要知道兩位美人都是絕色,割捨哪一方都會肉疼啊。慕容曉神醫固然人人喜愛,但月奴冷公子擁護者也是大有人在。現已有軍中強人順應民意,暗開賭局,賭慕容神醫最終勝出的賠率是1:1,月奴冷公子的是1:3,且有上升趨勢。如果她現在能從王瑀這兒看出點蛛絲馬跡,就不必再為暗香的啟動資金愁得求爺爺告奶奶了。
她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王瑀把一杯茶慢慢喝光,再慢條斯理的挑了挑眼,清清冷冷的問了一句,“還有事?”
“唰”,冷月心中跳動的火苗一下被這盆冷水滅得徹了底。大神,真淡定啊。冷月委屈的撇了撇嘴,“沒事了,屬下告退。”
剛一出房門,就看到好幾顆腦袋在那兒躲躲閃閃,一見冷月,紛紛擠眉弄眼,大作口型。
冷月統統視若無睹,抬高下巴,目下無塵的走了過去。今兒晚上,姐們一起失眠吧。
王瑀在屋中默坐片刻,唇邊浮起了一抹略帶寵溺的笑。
回去了,也好。殘酷的戰場終究不適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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