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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摘下一把花花菜,就聽見張氏呼天搶地:“我真是命苦啊,這人都還沒有嫁過來我們就要給人家挪地方了,要是來了怎麼得了,人家就是那千金小姐的命,要住有瓦的這房間,我們就是那做丫頭的……”
這張氏的聲音抑揚頓挫的像是在唱戲,李何氏的聲音也響起來,“我這一把老骨頭都是被你們折騰的,這眼見著把你們一群群的養大,沒有想到都成了那白眼狼!”
張氏又在那哭訴:“我進了你們李家,哪一天過的是好日子,沒日沒夜的伺候,這老的老小的小,還沒有落下一句好聽的,那在城裡的捎上一點東西回來就是寶貝,我們在家裡整天的下地就沒有功,這老四……哎呦喂,就是我們帶大的,沒想到還不是為了要成親,就要把我們趕出門了!”
這下子穀雨猜測到了大半,敢情是那沒有過門的四嬸要住在那有瓦的那房間啊,穀雨蹲著的這個地方,正好可以看見,那用木頭做楞的屋子,像是一個人字,前半邊是瓦,後半邊是茅草,不由得有些失笑,這老太太當時要弄這半拉子的瓦房的時候,應該也沒有想到會有今日吧。
儘管沒有在那屋子裡住過一宿,穀雨還是瞭解了屋子大致上的結構,進門便是堂屋,兩邊就是廂房,這兩個廂房跟堂屋是一般大的,然後後邊是一溜兒的三間房間。現在前面的這兩個房間,爺爺奶奶一間,大伯父大伯母一間,剩下的後面茅草頂的三間,一間是小姑姑巧娥帶著立秋住,一間是立春立夏住,剩下的那間就是四叔了。按理來說,大伯母家就獨獨的佔了兩個房間,住在後面也不為過,把前面的房間讓出來給四叔做新房。只是大伯母這陣勢,怕是不肯了。
聽聲響還是在那哭哭啼啼,二伯李得泉在那勸著,大伯父不敢說話,一說話就被搶白,穀雨用小竹鏟挖著野菜,看著差不多了就回去。
她才不想理他們的閒事,要是二伯父的事情或許會過去看看,這其他人麼,穀雨恨恨的想,跟我有什麼關係!
可是她不想管,偏偏有人管。
這不,李得泉拉了木頭回來,連飯都顧不得吃,就巴巴的跑過去了。
過不久,就垂著頭回來了,也不說話,低著頭吃飯,卻有些愣愣的,一碗飯見底,愣是一筷子菜都沒有夾。
穀雨有些心疼有些無奈,爹咧,你這麼過去又被搶白了吧,這麼久了也沒有學會吃一塹長一智。
吃過飯,放下碗,李得泉灌了一瓢子的涼水,又過去了。
穀雨也跟著過去。要是鬧得太厲害,她還是有殺手鐧的,至少她知道大伯母最怕的是什麼。
一過去,穀雨看著她爹在那勸李何氏,她就去找二伯父李得江。
李得江見穀雨進來,苦笑一聲:“穀雨,乖,先回去,過幾天喝喜酒了再過來。”
穀雨抿嘴一笑,“二伯,這新娘子都沒有來,怎麼就開始放鞭炮了。”
李得江一愣。
穀雨又笑:“不放炮仗怎麼會有硝煙味啊。”
李得江這才有了一點笑的樣子:“我侄女就是有學問,這小小年紀說話也有一套一套的。”
穀雨裝作神秘兮兮的湊過去,“二伯,我知道怎麼樣大伯母就會搬出去了。”
這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外面的聲音刺到了,“我就守在這門口了,誰要是敢搬我的東西,我就跟他沒完!”
大伯母的這宣言般的叫囂沒有影響到穀雨,她低低對李得江道:“二伯,你就出去說這日子沒法過了,要分家。”
李得江思考了片刻,一拍巴掌,摸摸穀雨的頭:“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對,就分家,分了家,一共五間房,少不得你們也一起再分一次算了,好歹也讓你爹住一個房間,到時候讓立春立夏兩小子睡柴房,即便她得的是大房間又怎麼樣,我看他一家子去哪裡住。還是穀雨聰明,就是不能由著她。”
李得江是個說做就做的,直直的衝出去,甩開嗓門一吼:“整日的鬧什麼鬧,一起分家了乾淨!”
屋子裡的幾個大人都愣住了,李何氏不說話,張氏也停止了拍大腿號喪。
說到底,張氏是有些怵李得泉的,此時卻是不服氣的說:“娘還沒有發話,你說這個幹什麼。”
李何氏也是被氣了,“分了分了,反正不分我也做不了主!”
張氏這才傻了眼。
終究家還是沒有分成,倒是張氏搬到了李得河的屋子裡,而李得河搬到前面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