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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別於其餘諸殿的熱鬧,她的西偏殿內,顯得特別冷清,即便炭盆內通紅的火苗,都蓋不去那徹骨的寒意。
她著了一件薄裘,靜靜坐於條案前,用冰冷的手指謄著曲譜。
上、勾、尺,工,一筆一劃,精描細勾。
雖然,聽不見殿內宮人的叩拜聲,但,眼角餘光已瞥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心內一跳,筆鋒一斜,愣是將一個好好的字給汙了。
她輕輕擲了羊毫,抬頭仰望著他,絲履,再朝前移了幾步,在距他一步之外,終是停下。那一雙眼眸內的精光,竟是比那殿外飛簷之下的冰稜還要鋒利。
他揮下衣袖,淡淡道:“退下。”語氣,聽似並不十分嚴厲。
身旁諸人聽了,趕緊逃也似地遁去。雲蘿猶疑片刻,剛想移步,卻被他叫住:“你留下!”
雲蘿不敢有違,只得低著頭,默然侍立於遠處,大氣也不敢出。
她望著他,小臉上,無憂也無喜,一雙瞳仁,再黑白分明不過。
他的周身都是冷意,冷得好似那一日城隍廟內之狀,她忽然心內一痛,唇畔,竟不怕死地扯出一朵嬌美的笑顏。
他見了,再也忍無可忍,只聽衣袖聲起,長臂猛地揚起,再狠狠揮落。雲蘿宮人驚叫一聲,隨即捂住自個的口鼻,想要近前,才走了幾步,卻不敢再靠前。
那一掌,竟似用了十分力。
她小小的身子重重墜於地上,堅硬無比的青石登時蹭破了掌心內的肌膚,唇角,火辣辣的痛。她用手輕觸,指尖,盡是嬌豔的紅意。
她垂著脖頸,盯著自個身下的石縫,咬緊唇瓣,不肯呼一聲痛。
卻也不抬頭望他,就這樣默然伏於冰冷的青石地上,只有鮮紅的血漬這樣不爭氣,一滴一滴,迤邐而下,賽過冬日的傲雪紅梅,怒放於人的衣衫之上。
他毫不為所動,在她頭頂,冷聲再道:“爾知道本王每日需對的是什麼嗎?!”語氣雖冷,卻掩不去其下的痛楚,宛如一把尖刀,直插入她心內。
她身子動也不動,也不答,只如泥雕蠟塑一般。
她豈會不知他每日要面對的是什麼,是生,亦是死,是眼前萬里河山,也是身後窮途末路。
自從他救下她,他再不曾如此對過她,他的冷厲暴戾,再也不曾落於她身上。
可是她不想抬頭,她不願與之目接,她不忍看那一雙眼眸,親眼見之,會令人魂魄俱失。噬心之痛,又豈是皮肉之痛所能及?
髮髻,叫他的掌風一併扯落,束髮的玉簪骨碌碌滾出好遠,一直到他的腳步聲已經再不辨,似才在桌下止住。
雲蘿宮人飛撲過去,一把抱起她的半個身子,還未講話,眼淚,已似斷線的珍珠徐徐滾落。
她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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