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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外傳來陣陣鳥叫聲,簾子外透進來的風比平日裡似乎要清新許多,孤嵐微覺詫異,掀了簾子,才發現馬車竟然駛入了一座林子。
“柳叔。”孤嵐心裡已反應過來,柳七此舉怕是為了洩恨,卻沒有什麼害怕,只淡淡的衝外面趕車的柳七喚了聲,畢竟站在柳七的立場上,她的的確確是個攪亂大事的禍水,他要為凡家上上下下那麼多兄弟抱不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馬兒因經不住脖子上重重的牽引而使勁的嘶叫著,柳七一個轉身掀開了簾子,二話不說竟然將孤嵐整個人從馬車裡拽了出來扔在地上,孤嵐面上好不容易養上的些許血色這下全然退了去,只剩下宣紙般的白。
“柳叔,你這是要殺了我嗎?”孤嵐弱弱的問著,手撫著傷口,蜷縮在地上,夏日裡的荒草地,草兒一根根漸成枯萎之勢,就如同躺在它們身上的人兒,虛弱得很。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若安安分分的和凡爺做朋友,不來插手凡家的事,我柳七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你和凡爺亂倫,可你偏偏不識好歹,做起那妹喜妲己之事,我柳七就留不得你了!”柳七說罷便從袖子掏出一短劍,拔了劍鞘就要向孤嵐刺去,孤嵐卻毫不閃躲,反倒奮力的從地上掙扎著抬頭,“你說什麼?你們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是不是?”
柳七手中的劍頓了頓,“既然你已是要死之人了,我柳七便也放下成見,讓你死得明明白白。豈止是知道你的身份,還有一事只怕你死都想不到,你和凡爺的相遇,全是凡爺一手策劃的,凡爺接近你,不過是為了利用你追蹤劉徹的動靜,你卻還這麼傻痴痴的愛上凡爺。”
柳七說完,孤嵐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就像死了般伏在地上,嘴中什麼話都說不出,只有低低的抽泣聲,和喉間微微的顫抖聲。
“你也別怪我殘忍,你既是秦皇妃,就該為光復大秦做點貢獻,你若死了,凡爺便會一心一意的幹大事,你若活著,凡爺的心就永遠有一半留在你的身上。”
孤嵐躺死在地上片刻,後終於偏了偏頭,側臉摩挲著地上的草尖,微微發痛,眼角的淚珠順著臉龐滑落在那些即將枯萎的草根上,潤澤了一片。
“好,你想殺就殺…我無話可說…生無可戀。”如果說扶蘇是她活下來的精神寄託,那麼扶蘇也已煙消雲散,如果凡雲傲是繼扶蘇之後支撐她走下去的另一個支點,那麼此刻這個支點也已被摧毀得不留一點痕跡,既如此,活下去又該有多痛苦,與其在漫漫長生路上痛死,還不如就此了斷,也能解去柳七的心頭之恨,何樂不為。
“好,爽快,就衝這個我柳七會替你築墳立碑,不至於讓你死後成孤魂野鬼。”
“多謝。”孤嵐蒼白的臉上冷汗點點,傷口已經重新裂開,就算柳七不殺她,留她在這荒郊野嶺她也只有死路一條。
陽光好是刺眼,金黃的光暈在一點點變大,一點點模糊,孤嵐眯了眯眼,等不及柳七出手,頭便已沉沉的往地上倒去。
再次醒來以為會是遊走在長滿了彼岸花的黃泉路上,相傳彼岸花是隻見花不見葉的,花葉生生兩不見,相念相惜永相失。
孤嵐睜開了眼,視線往地上瞟去,卻不見什麼彼岸花,只有家中新鋪上的桐木地板,在膏燭的映照下泛著耀眼的光芒。
菱香正端了藥往裡頭走來,見孤嵐醒了忙將她扶起坐在榻上,孤嵐只覺頭上和胸口兩處劇痛,抬手摸了摸頭,才發覺額頭包括後腦勺都用一層白紗布給包紮了起來。
“怎麼回事?我的頭怎麼受的傷?”孤嵐低頭自問,菱香卻道,“我還要問你怎麼回事呢,出去了幾天,就把大半條命留在外頭了,真不知凡爺是怎麼照顧你的。”菱香說罷便端起藥碗給孤嵐喂藥,孤嵐卻擺手,“藥等會兒再喝,告訴我誰送我回來的?”
“一個老媽子,說是在路旁遇到你昏倒在地,就把你救了,怎麼你不知道嗎?那她怎麼找到我們家的?”
孤嵐笑,“我知道,只是剛剛醒來一時忘了。”說罷便將藥碗端了過來,卻不曾喝,只望著外頭想著她的事,菱香嘴裡的老媽子應該是柳媽,想她定然是知道了柳七的行徑,及時趕了來才救了自己一命,可是命是救下來了,接下來的日子,她又該如何過?
在榻上趟了幾天,孤嵐慢慢下得床來,白色的長衫睡衣更顯人的蒼白,萬千青絲因著頭傷而沒被束起,只被白紗布遮了一圈。即將入秋,院子裡的老樹也呈現出一派蒼涼光景,孤嵐託著步子慢慢走到那棵老樹下,晨風吹來,白衫裙和黛螺絲都在風中凌